解剖刀划开第三具尸体的腹部时，许夜的手抖了一下。
本该是脂肪层的位置，露出一片光滑的暗红色组织——那是心脏的冠状沟，而它现在诡异地躺在盆腔里。
"这不可能..."许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扯开Y型切口，更多反常的器官排列呈现在无影灯下：肝脏像吊灯一样悬挂在胸腔，脾脏蜷缩在膈肌上方，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一个肿胀的胃袋正在缓慢渗出黑绿色液体。
冷藏室的温度显示4℃，但许夜的白大褂己经被汗水浸透。
他抓起相机，镜头对准敞开的腹腔。
取景框里，那些错位的器官突然同时抽搐了一下。
"啪嗒"。
一滴粘液落在他的护目镜上。
许夜抬头，看见天花板的通风口边缘垂着一段肠子，正像某种深海生物般缓缓蠕动。
更恐怖的是，肠壁内侧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像是被无数细小牙齿啃噬过。
X光片"咔"地一声从观片灯上弹出。
许夜倒退两步，七具尸体的骨骼影像在蓝光中悬浮：每具尸体的肋骨内侧都有细密的抓痕，仿佛有什么东西曾试图从胸腔内部挖出来。
"许医生？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许夜差点打翻标本瓶。
实习生小雨站在门口，怀里抱着解剖记录本。
她的目光扫过解剖台，突然凝固在尸体暴露的腹腔上。
"天啊...这是...""别过来！
"许夜猛地拉上尸袋，但己经晚了。
小雨踉跄着后退，记录本掉在地上，露出夹层里的一张老照片——1947年的黑白合影，某个工厂门前站着穿旗袍的女人和一群孩子。
照片边缘，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火把。
许夜弯腰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照片。
他这才注意到，小雨的影子在解剖灯下居然没有头部。
女孩慢慢抬起头，嘴角咧到耳根："林主任让我告诉你...明天会有新货到。
"解剖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在应急灯诡异的绿光中，许夜看见七张解剖台上的尸袋全部自行拉开，那些错位的器官正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磷光，组成一个扭曲的符文。
冷藏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许夜抄起骨锯冲向声源，冷藏柜3号的指示灯诡异地闪烁着。
当他拉开柜门时，一具儿童尸体首接倒进他怀里——那是个穿着1940年代粗布衣的男孩，右眼窝里嵌着颗玻璃珠。
孩子腐烂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带着腐臭气息的耳语："他们在你身体里...也在我们身体里..."许夜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在皮肤下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X光机突然自动启动，他的骨骼影像投射在墙上——在肋骨的阴影里，密密麻麻的孩童手印正从内部拍打着他的胸腔。
解剖台上的心脏监测仪突然响起。
许夜回头，看见七具尸体的心电图同时变成尖锐的波形。
墙上的老式收音机自动打开，传出扭曲的童谣："心肝脾肺排排坐...谁的位置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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