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在石膏上画的符咒开始发烫时，他正站在操场上看着那根水泥柱破土而出。
那是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镇魂碑设计图实体化——三米高的灰白色柱体表面，历代失踪学生的姓名像血管般凸起搏动。
姜蝉用美工刀划开自己掌心，将血抹在程野眼皮上：“现在你能看见真正的考场了。”
视野扭曲的瞬间，程野发现操场挤满半透明的学生。
他们有的脖颈被铅笔贯穿，有的胸腔裂开露出试卷状的肺叶，全都保持着奔跑姿势凝固在沥青地面。
最刺眼的是水泥柱顶端嵌着的女孩，她与姜蝉眉眼相似，正用骨折的手指叩击碑面摩斯密码。
救救姐姐“小雨的尸骨在加固万人坑封印。”
姜蝉将缠着绷带的手按在碑面，“每消失一个人，封印就弱一分，周烬能活动的范围就扩大十米。”
上课铃撕裂黎明。
程野发现自己的倒计时变成了47天00:00:00，而所有同学都顶着黑眼圈涌向教室——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月考将在今夜子时开始。
***晚十点的教室弥漫着尸油味。
程野看着监考老师周烬解开绷带，露出溃烂见骨的右手。
那手指蘸着脓血在黑板上书写：月考特别规则1. 交卷前发现有人作弊，可夺取对方寿命2. 作文题必须用至少三个死者的记忆片段3. 选择题答案需刻在自己骨骼上姜蝉突然在课桌下握住程野的手。
她掌心的铃铛烙进程野皮肤，灼烧感中他看清试卷真容——这根本不是纸，而是用头发编织的裹尸布。
语文卷·作文题《论疼痛的必要性》（参考素材：1943年活体解剖录音/2005年镇魂碑倒塌现场/姜雨溺水记忆）程野的2B铅笔突然扭动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笔杆裂开无数细缝，伸出神经束扎进自己虎口。
前排男生突然惨叫——他的自动铅笔正在额头上刻答案，木屑混着脑浆滴落在答题卡。
“专心写。”
周烬的气息喷在程野后颈。
他强忍恶心下笔，发现作文格会自动吞噬文字，只有掺入血泪的句子才能显现。
当他写下父亲坠亡前最后的电话内容时，石膏腿突然崩裂，露出森森白骨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父亲临终时没说完的忏悔。
“时间到。”
周烬敲了敲讲台。
程野的试卷突然飞向水泥柱方向，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
姜蝉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一支骨箭擦着耳朵钉入墙面——那是答错题者的肋骨制成的箭矢。
教室陷入混战。
学生们撕扯着彼此的试卷，有人把手伸进胸腔掏脊椎当涂卡笔。
程野拽着姜蝉躲到讲台下，看见她翻出块尸油橡皮擦：“快！
修改你爸的死亡记录！”
橡皮擦抹过作文格的瞬间，程野右腿刻痕剧痛。
父亲坠落的情景在脑海重组：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被水泥柱里伸出的绷带缠住脚踝拽下脚手架。
更骇人的是，最后一帧画面里出现周烬的脸——他白大褂沾满1999年那场暴雨的泥浆。
“原来我爸参与过学校扩建工程……”程野的冷汗滴在橡皮擦上，那物件突然开始腐蚀他的掌纹。
姜蝉用铃铛压住溃烂的皮肤：“镇魂碑是你父亲那批工人拆的，现在轮到我们成为新碑的——”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转头看见黄毛男生正在变异，他的错体肋骨被抽出体外，在空中拼成血淋淋的“不及格”。
血肉模糊的躯干随即塌缩成铅笔状，笔尖还粘着眼球碎片。
“快走！”
姜蝉拉着程野翻出窗户。
月光下的操场正在塌陷，水泥柱裂口处伸出无数绷带缠住不及格者的“笔尸”。
程野突然发现姜蝉的倒计时归零了，她的皮肤正逐渐变得透明。
“拿好这个。”
姜蝉将铃铛塞进程野口袋，自己转身走向水泥柱裂缝，“小雨在教我怎么重启镇压程序，接下来你要找到周烬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野看见姜蝉被绷带裹成茧状拖入地底，最后留在空气中的是她用唇语说的三个字：“美术室。”
手机疯狂震动，新的死亡首播开始推送。
画面里姜蝉被泡在福尔马林罐中，头顶插着输液管，不断向水底吐着粉笔灰泡泡。
标题是：优秀范文展示：论献祭的必要性程野的倒计时突然重置为47天00:00:00。
（本章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