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还残留着刚才交易留下的痕迹，旁边就是那具失去头颅，仍在微微抽搐的身体。
血，还在汩汩地向外冒，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散落在旁的几件杂物。
那个不久前还撇着嘴、一脸不耐烦的老板，如今只剩下一颗圆睁着惊恐双眼的头颅。
怀里的《基础吐纳诀》似乎也沾染了血腥气，变得沉甸甸的。
救命稻草？
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这更像是一张用血写成的请柬，邀请他进入一个更加残酷、更加没有道理可讲的世界。
恐惧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奇异的冷静开始占据他的头脑。
他绕过地上的头颅和尸体，走到那高高的柜台后面。
老板死了，“灵枢银行”的人也走了，这里的东西……似乎成了无主之物。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他开始动手翻找。
柜台后面更是杂乱，破损的符纸，干瘪的药草，断裂的飞剑碎片，还有一个缺了角的龟甲。
手指划过蒙尘的表面，留下清晰的印记。
这些东西大多灵气散佚，价值不大，如同这个时代的缩影。
他的指尖碰到一个硬物，触感冰凉。
拨开上面覆盖的一张破旧兽皮，露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铜罗盘。
罗盘样式古朴，边缘刻着模糊的符文，指针锈蚀，一动不动地指向某个方向。
入手颇沉，显然不是凡物。
江浪没多想，解下背上那洗得发白的布袋，将罗盘塞了进去。
聊胜于无。
就在他准备收手，离开这不祥之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柜台最深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泽。
他凑近了些，伸手将那东西够了出来。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晶核，通体呈现灰白色，表面布满了网状的血色细丝，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
透过半透明的外壳，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某种粘稠、暗淡的液体在流动。
这东西……江浪盯着它，眉头紧锁。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描述？
对了，是那本偶然翻到的残破古籍！
上面记载着末法时代之前的某些禁忌存在。
丧尸！
古籍中提到，强大的丧尸体内会凝结出能量核心，蕴含着狂暴而精纯的力量，远超同等级的妖兽内丹。
修士可以尝试吸收，但风险极大，晶核内驳杂的死气和病毒极易侵染神魂，导致自身异化甚至爆体。
末法时代灵气稀薄，连修士都举步维艰，丧尸早己绝迹，只存在于传说和故纸堆中。
但这颗晶核……它散发出的阴冷、暴戾的气息，与古籍描述别无二致。
这玩意儿，是能一步登天的梯子，也可能是首通地狱的快车。
江浪握着罗盘和这枚诡异的晶核，手心微微出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压抑不住的冲动。
研究它们，利用它们！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晶核也放入布袋，紧紧贴着胸口藏好，外面再用破旧的长袍掩盖住。
怀里的《基础吐纳诀》、布袋里的罗盘和晶核，这三样东西，似乎预示着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最后瞥了一眼那具仍在流血的尸体和不远处的头颅，江浪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和尘土的空气，转身，快步走出了当铺。
外面的街道依旧阴冷、破败，空气里那股特有的腥臭似乎更加浓郁了。
但江浪的心头却像是点燃了一把火。
他攥紧了拳头，脚步迈得飞快。
他要活下去！
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要在这个该死的末法时代，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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