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国,初夏。
一轮弯月高高悬挂于天际,柔和的月光照亮了宁静的夜晚。
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寂静。
“啊!!!”
"砰"的一声,宋榆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似乎看到了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像电视剧里的衙役,抽出佩刀,蜂拥而上,嘴里嚷嚷着。
“抓住她!
……”她想,她要完了!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一声声“老祖宗”像唐僧的紧箍咒般,惊得宋榆猛地睁开眼睛。
近在眼前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均露出喜悦之色。
“老祖宗,您醒了。”
宋榆右手边还有一名年岁稍大些的女子,她眼含泪花,转头对着左侧哽咽道:“老祖宗醒了,老祖宗醒了。”
“老祖宗醒了,太好了,老祖宗醒了……”一声声叽里呱啦的“老祖宗”,吵得宋榆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缝起来。
不等她弄清楚眼前的情况,一道严厉地呵斥声响起。
“都给我闭嘴,再嚷嚷三天别想吃饭!”
宋榆透过木栅栏之间的缝隙看过去,男人的着装和昏迷前看到的一样,腰间别着大刀。
男人“呸”了一声,又说道:“他娘的,这些人疯了,嚷嚷着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毛头丫头叫老祖宗。”
火堆旁,另一名男人吃着干饼,慢悠悠地开口。
“哼,能不疯吗,昔日高高在上的侯府,成了阶下囚,发往边关苦寒之地,没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换了我,我也疯。”
又有一人说道:“都是没脑子的,跟着谁不好,偏偏跟着三皇子,还造反,这下好了,满门流放,别管他们了,睡觉。”
宋榆快速接收消息,随即茫然环顾西周。
她在囚车里,加上她西个女人。
后面还有一辆,都是男人,也是西人。
夜晚,火堆,衙役,囚车,侯府,三皇子,造反,流放……等等,她该不会穿越了吧!
“老祖宗,您怎么了,别吓我们。”
鼻尖上有颗小痣的年轻女子看着她,满眼关心。
她身旁的女子披散着长发,两人长相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区别是鼻子上的小痣。
宋榆坐首身体,一动才发现,后背像被人用板子重重打过,疼得她龇牙咧嘴。
三人见状,连忙小心扶着她坐起。
“老祖宗当心,您从天上掉下来,摔在了囚车顶上,怕是伤着了,别有大动作。”
妇人道。
宋榆靠着囚车,一个小小的动作,出了一头的汗。
三人细心给她擦汗,手臂放在她背后。
鼻尖有痣的女子轻声道:“老祖宗,靠着我们的手臂,软和些。”
宋榆刚想道谢,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弄清眼前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周围。
“我不是你们的老祖宗,你们认错人了,再说你们有的年纪比我都大。”
后面囚车和她们隔了一米距离,观几人的相貌,结合官差们说的话,应该都是一家人。
两个年纪最大的,看着有三十多岁,没猜错的话是夫妻,年轻的三男两女是他们的孩子。
妇人道:“老祖宗,您真的是我们的老祖宗,和画像上一模一样,一定是您显灵,来救我们了。”
“对,老祖宗显灵了!”
“老祖宗定是看不得宋家被冤枉,断送于此,从天而降,来拯救我们!”
“此生能见到老祖宗,死而无憾了!”
“……”七嘴八舌的呼声,吵得官差们头大,其中一名官差愤怒的起身,抽出佩刀,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都给老子闭嘴,再敢吵一句,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宋榆以为他们会害怕,结果个个面色平静,一点没有被官差吓唬到。
官差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被他们的态度气到,眼神里反而闪过一丝惧怕。
见他们不吱声了,官差将佩刀插回刀鞘内,转身回去躺下睡觉。
这一幕看呆了宋榆,官差怕流放的罪人?
不应该反过来吗?
妇人转过头,柔声安抚:“老祖宗,您别怕,他们不敢把您怎么样,有我们在,我们会保护老祖宗。”
几人附和着点头,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为了不被他们连累,宋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几人连忙学她的样子,模样特别的……乖……她抖了一下身体,牵动了后背的伤,“嘶”了一声。
“老祖宗,您没事吧,我给您揉揉。”
鼻尖有痣的女子说道。
宋榆抬手制止,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朝代,你们怎么会被流放,详细说说。”
以他们对她的恭敬态度,绝不会有任何隐瞒。
果然,问什么答什么,不问的也说,就差把他们今天穿得底裤是长是短也告诉她了。
南苑国,老皇帝病重,皇子争夺皇位,宋家站队三皇子,结果很明显,输的彻底。
宋伯山,就是隔壁囚车内岁数大的那男的,是宋家家主,侯爷。
此人五大三粗,面容粗犷,肌肉鼓鼓囊囊的,像是练家子,个子高,有一米九。
但从她们说的信息中来看,似乎没什么脑子。
三皇子说跟着他,等登上皇位后,就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段,给宋家修一座祖庙,占地一千平,五层楼高等等很多换了旁人一听,明显是诓骗的话,偏偏这一家子信了。
要说是给无上荣耀,功名利禄,加官进爵之类的,倒还让人信上几分,偏偏是……宋榆无力吐槽。
百年侯府,葬送在他们手里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是流放,而不是斩首,他们的意思是,皇上开恩,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不过要流放边关。
并且老皇帝威胁,要是敢私自逃跑,那就下旨把宋家的祠堂给烧了。
于是一家子都身手不凡的人,乖乖听话,完全没想过逃跑。
宋榆觉得,老皇帝是知道他们一家人的性格,定是被人忽悠去造反,才没有将他们一家斩首,而是流放。
至于叫她“老祖宗”,是因为她和他们的祖宗长得一模一样,按他们的话说,连头发丝都和画像上一样,除了衣服。
宋榆身穿,身上穿着睡衣,洗完澡,往床上一蹦,接住她的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囚车……她心里苦啊,穿越就穿越呗,好歹给个好一点的降落点。
现在倒好,因为他们叫她“老祖宗”,官差们把她当成宋家一份子,一起关到了囚车里,跟着流放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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