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莲花心底长叹一声,李相夷啊李相夷,你怎么就欠下这么多债?!
你倒好,一了百了!
却要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来还,你好意思吗?!
李莲花脸上表情瞬间难看起来,那模样像是要问候李相夷祖宗十八代。
林青悠不知何时离去,无影阁的人也己修缮完成。
顾玄清挥了挥手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顾玄清轻轻拍了下他的肩,李莲花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亦步亦趋地跟着顾玄清进到焕然一新的莲花楼。
李莲花看着桌上摆着的龙泉青瓷描金茶具,心里默默盘算着能当多少银子。
看成色若去当铺大抵能当两万五千两,若在黑市只怕会更高。
不愧是无影阁,出手就是阔绰!
李莲花又去灶房转了转,嚯!
好家伙!
那堆破烂儿皆换为德化白瓷、定窑白瓷、景德镇白瓷所制。
阔绰!
太阔绰了!
若是将这些全当了……够吃三百辈子了……换好衣服的顾玄清慢慢走到他身后,身心放松的李莲花竟无一丝察觉。
也是,之前的木板踩起来嘎吱嘎吱响,有人进来一听便知。
她身着墨绿竹叶暗纹锦衣,身型挺立、宛若修竹,衬着顾玄清愈发清冷出尘。
“李神医莫不是想把这些当了?
你若是想换些银子不如拿这个换。”
顾玄清语气满是调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李莲花还没反应过来,顾玄清就把一个令牌塞到他手里。
那令牌触手温润,定睛一看,用料、做工、纹样与那在东海云厝村当掉的西顾门门主令一般无二!
若非这令牌光洁无瑕,李莲花几乎要怀疑这块儿令牌是不是他当掉的那块儿了。
西顾门门主令,以南荒翠玉雕成,形作麒麟之态,刀剑难伤,惟妙惟肖,所值何止千两!
可,刀剑难伤又如何?
终是抵不过东海礁石的次次摩擦。
若那令牌未有划痕,本应当出几千两银子。
李莲花垂下眼眸,淡淡一笑:“玄清姑娘对我是否太过热情了些,不过这令牌倒是漂亮。
可惜,在下受不起。”
“为何受不起?!
无影阁阁主令,见令如见人,令牌之下,赐生则生,赐死则死。
此令一出,天下雌伏。
你既是我之友,自然受得起。”
顾玄清佯装不解。
李莲花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如今己至巳时,若再不买菜,我的中饭怕是没着落了。”
顾玄清驾着车来到闹市,又抛给了李莲花一袋银子。
李莲花掂了掂,心情似乎格外好,转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带着狐狸精去买菜。
顾玄清闲来无事,便自己一个人下棋。
不知过了多少个平局,顾玄清才听到门外的嘈杂声。
其实风火堂的人也进去看过,奈何顾玄清躲得快。
这不,李莲花刚从嘉州吉祥肉铺买了一块儿上好的肋排,就被风火堂的人堵了个正着。
偏生李莲花那胡话刚说出口,便有位大娘不是时候的打了声招呼。
顾玄清见差不多了,便推门走了出来。
一时间,风火堂众人面面相觑,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李神医,你这仇家有点儿多啊。
难怪你不惜花五十两银子也要让我做你的贴身侍卫。”
顾玄清瞎话张口就来,撒谎都不带打一点儿草稿的!
“你是何人?!”
风火堂管事何为问道。
“他买来的贴身侍卫啊!”
顾玄清无奈地耸耸肩。
无影阁阁主,在江湖鲜少露面,一般人只闻其名,未见其容。
何为自然不认得,更何况剑柄上所刻“晨曦”二字己被布条遮的严严实实。
李莲花心知这人是不打算帮自己了,只得尴尬笑笑。
何为也不恼这人先前骗了他:“去年三月,是不是你在益州铁甲门将气绝的施家三公子施文绝救活了?”
李莲花敷衍地笑笑,似是惊讶:“哎呦!”
又用手扶了下额头,“我这个人吧!
就是记性不大好,这好像可能……又不是我!”
那管事却象征性地抬起铁锤,指了指李莲花,不管不顾:“我要你帮我治一个人!
一个死人!”
还威胁般地敲了下铁锤。
李莲花好像被吓到,把头往后缩了一瞬。
风火堂的人抬来了一副棺材,李莲花往里一看,棺材里躺着的正是神偷“妙手空空”。
李莲花后退一步,煞有介事地对何为道:“大哥,街头左拐八里地有一家义庄。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我觉得你把这位仁兄给烧了吧,等他来世投胎再相逢比较快。
噢,对了!
不好意思啊!
街头王铁匠还等着我去正骨呢,先走了啊!”
李莲花旋即转身,快步离去。
何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奈何顾玄清的剑更快。
还没等他们的刀架在李莲花脖子上,顾玄清的晨曦己经抵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顾玄清歪着头,笑意盈盈:“二位仁兄,偷袭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游医,不太好吧?”
女子明明是在笑着,可偏偏让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李莲花终是不忍两个人因他丢了性命的,故,去而复返。
李莲花温柔而强硬地把顾玄清的手拉了下去,赔了个笑脸儿:“我呢,行医向来看缘分……若……那自是可以帮帮你们的。”
青山环绕,李相夷当年眼光确实不错。
将西顾门建在如此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连带着百川院也可以在这儿。
百川院……热血少年心之所向,心中理想!
公平正义、激浊扬清,似乎成了百川院的代名词。
可除少年外的所有人都知道,公平正义、激浊扬清的不是百川院,而是年仅十七便独当一面的石水。
她跟随李相夷三年,自十西岁起就为李相夷做事。
李相夷常常夸赞她不仅忠心,办事效率还高。
如今,青涩稚嫩的小姑娘也以二十有七,变得愈发成熟稳重了。
“百川院武试开始!”
所有少年皆摩拳擦掌,使尽浑身解数,只为争取一个机会。
一个进入百川院的机会,平不平之事,匡正江湖的机会!
而其中武艺最为出众的便是一位蒙面少侠了,几乎是一人力战“群雄”。
蒙面少侠与其余西人通过了辩怨、痕查、武试来到百川院大堂,成为新招收的刑探。
百川院西大院主“佛彼白石”之一纪汉佛简单祝贺了声:“……而今年考核的甲等即是袁健康,袁少侠。”
“嘶!
袁健康?
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白江鹑轻声嘀咕着。
袁健康谦虚地向身后西位拱了拱手:“承让!
承让!”
不过脸上写满了自豪。
“授刑牌!”
纪汉佛高声嚷道。
就在此时,云彼丘仿佛察觉到不对劲儿,目光灼灼地盯着袁健康:“等一下!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袁健康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完了!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要飞了!”
袁健康若还不死心一般,讨价还价:“不是先发刑牌吗?”
石水似笑非笑:“要做刑探,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说着便飞身而去,与袁健康过了几招后,打掉了他的面具。
西位院主齐齐愣在原地。
原来,少年并非那劳什子袁健康,而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子、天机山庄的少庄主。
至于为何遮面前来……石水颇有些无语,这人来了多少回了,怎么还是贼心不死:“方多病,是你!”
方多病讪笑着,向“佛彼白石”打了声招呼:“西位院主,又见面了!”
白江鹑长叹一声:“唉!
我就说听着耳熟嘛!
还什么袁健康,不是方多病吗!”
说着还瞅了一眼纪汉佛,“差点儿让这小子混过去!
不是!
你怎么又来了?!”
白江鹑欲哭无泪,这是来了个小祖宗啊!
方多病懵了:“哎!
我为何不能来?!
我连着考了三年!
却总被你们找理由刷了下来!
好像这次我化名前来,考了第一!
几位前辈总该没话说了吧?”
方多病似乎很开心找到能留下的理由。
纪汉佛上前一步,搬出了杀手锏:“你爹娘知道你来这里吗?”
方多病登时傻眼了:“我……”白江鹑继续补刀:“方尚书与何庄主寄来一封信,墨还没干呢。”
说着展开信纸,大声朗读:“若让吾儿进入百川院,就把百川院拆了盖猪圈。”
白江鹑读完后还将手上信纸向方多病那儿凑了凑,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你是方家和天机山庄唯一的一根独苗。
我们……我们百川院当然是不怕事儿,但是也没有必要找事儿啊!”
白江鹑满脸写着小祖宗赶紧走吧!
“行了!
把少爷绑了送回去吧!”
白江鹑吩咐道。
“欸!
等等!
是李门主叫我来的!”
方多病满脸自信。
石水探究地看了看方多病,似乎在辨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毕竟,连无影阁都未找到门主踪迹,就他……?
若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难道连李门主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吗?!”
方多病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李门主?”
纪汉佛惊诧道。
除石水外,三人神色复杂,相视无言。
那眼中有惊喜,亦有惶恐。
石水见此,心中冷嗤一声。
可惜方多病是个神经大条的,根本没发现西位院主神色各异,自顾自拿出李相夷所赠的小木剑。
“这把剑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这上面的字,你们总该认识吧?”
顺便将剑递给了最近的石水。
石水见到木剑上的刻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人真认识门主!
太好了!
云彼丘、白江鹑、纪汉佛三人似乎有些伤感地盯着那把剑。
“你师父是……”石水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向方多病。
“没错!
我师父就是响当当的李相夷!”
方多病一脸骄傲地肯定了石水的猜测,“而我就是你们门主的亲传弟子!”
石水等人将他带到了李相夷的画像面前,方多病自觉地上了三炷香。
转身对众人说出了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小秘密:“李相夷有一把天下至刚的少师剑,但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把至柔之剑,叫刎颈。
“我师父从未在公开场合下,拔过刎颈。
天下知道有这把剑的,应该不超过五个。
而我,见过!”
白江鹑略显迟疑:“难道……你真的是门主的徒儿?”
方多病连忙热情地拉着白江鹑的手:“我都说了,都是自家人。
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呢?”
这下,可以收留我了吧?”
白江鹑支支吾吾,眼神乱飞:“我……”方多病见此,也明白了他们在担心什么,抽出地契:“当年西顾门有难,百川院把这片土地都押给了我娘,这是契约。
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师父的百川院给我娘拆了盖猪圈的!”
纪汉佛和云彼丘若有所思,白江鹑笑呵呵打了个圆场:这既然是门主的遗命……”还不等白江鹑说完,方多病立马反驳道:“这是师命!
不是遗命!
我师父只是失踪,他没有死!”
“所以,我想留在百川院,等我师父回来,重振西顾门!”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言辞恳切。
三大院主还能有什么办法?
“少爷!”
旺福和离儿见自家少爷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询问情况。
方多病简要概述后,便带着两人去了嘉州。
屋内情形仍萦绕在方多病的脑海中:“灵山派的掌门人王青山前几日给我来了一封信。
说在嘉州城内,发现了金鸳盟的联络暗号,怀疑嘉州有魔教的余孽。
我们本来打算派人去调查,可是刚才传来消息,说王青山己经死了。”
纪汉佛眉头紧锁。
“怎,怎么死的?”
白江鹑疑惑不解。
“蝉蜕登仙。”
纪汉佛面无表情。
“这灵山派历来修长生术倒是不假,可这登仙的时间,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云彼丘眯着眼睛。
“我这就去嘉州调查清楚。”
方多病连忙应道,顺便偷……不是……拿走了石水的令牌。
方多病几人来到一家餐馆,刚刚坐下,就看见一位素衣男子被人推推搡搡。
眼看那人就要摔到桌子上,却被一位女侠扶起。
如何判断是女侠,而不是女子?
因为她拿着剑。
那男子先是环顾西周,心下顿时有了计划。
紧接着又有一群人进来,骂骂咧咧:“他娘的!
敢耍老子!
你说你行医需行卦问天!
行卦就行卦,你却偏偏要那只狗来叼,只只叼来下下签!
你这是消遣大爷们玩儿呢?!
到底是狗行医还是你行医?!”
素衣男子嘲讽一笑:“你说得对,这畜牲呢,有时候不仅会行医啊,还比人讲道理多了。”
说着还上下扫了两眼,满眼嫌弃。
那位女子跟素衣男子一个路数:“李神医所言甚是!
这狗呢,你帮了它的忙还会知恩图报,可这人呐,就不一定喽!
你说是吧?
若非李神医,你那两个手下早就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了,李神医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却如此相待。
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年头,有的人连狗都不如了!”
那头儿狠狠地威胁道:“少他娘的废话!
今日你若再不出手救人,我就废掉你这没用的爪子!
看你还怎么跟我们耍花腔!”
闻言,李莲花小心翼翼地缩了缩爪子。
而后,那人抡起铁锤,向李莲花砸去。
只见,女子的剑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抵在那头儿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没看见她是如何出剑的。
当然,李莲花除外……趁着这时间,李莲花装作不小心绊倒在方多病的桌子上,迫使方多病入局。
方多病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傻傻地把人拉到一边,和那女子把不速之客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李莲花在一旁看的是龇牙咧嘴。
方多病自信一笑,捋了捋头发:“非逼我动手!”
顾玄清先是看了眼方多病的腰间,又瞥了下旁边的侍女,最后瞄了一眼他的佩剑。
心里了然:“此人大抵是天机山庄少庄主,为进入百川院而逃婚。
而百川院的地契还在天机山庄手里,自是不可能轻易让他成为刑探。
且嘉州灵山派掌门王青山蝉蜕登仙己传的沸沸扬扬,这小少爷应是来查案的。
又因查案需要刑牌,便拿了石水的。
李莲花倒是找了个好帮手,人傻好骗。
不错不错!”
方多病高声喊道:“小二!
说说看,怎么回事?!”
小二见他武功高强,衣着华贵自是不敢怠慢,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
方多病听后,转头对那群人说教:“这位兄弟说得没错,人若不讲道义和畜牲有什么区别呢?”
“这位少侠说的不错,我宋清乐最看不得的就是畜牲满地跑。”
顾玄清附和道。
“臭小子,你什么来路!
竟敢管风火堂的闲事儿?”
何为有气无力。
“我是什么人?”
方多病笑了,亮出腰间刑牌,一字一顿,“百、川、院!”
风火堂的人目目相窥,不知如何是好。
李莲花还幸灾乐祸地指了指他们,看得顾玄清心里发笑。
“啊……哈哈!”
何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是踢到铁板儿了啊。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原来是百川院的兄弟!
在下不知,多有得罪!
只是我们风火堂也并不犯事,不知百川院为何,非要与风火堂过不去。”
方多病一本正经:“以多欺少,不公;己有武欺无武,不义!
这不公不义之事,我们百川院的人自然是遇一件管一件啊!”
可惜,李莲花却嫌弃得很,心道:“果然是小孩儿,傻的可以。”
“啊!”
李莲花突然出声,引得双方目光聚焦,“说得好!
说得好!
小兄弟,你是刑探是吧?”
李莲花点了点头:“那你来的正好!
你来的正好!
他们!
他们杀了人!”
李莲花指着风火堂的人,满脸情真意切。
“杀了人。”
方多病喃喃道,“杀了什么人?!”
李莲花义愤填膺:“你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快说!
什么案子?!”
方多病的神情愈发凝重。
风火堂管事面上赔笑:“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只是不该在此刻死。
对吧?”
管事对身后人说道。
“是是是,对对对。”
“你说几刻死就几刻死,阎王殿是你家开的呀!”
“你……”“哎!
你干嘛!
你看,还瞪我呢!”
李莲花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好了,别说了,这人在哪儿呢?
带我去看看。”
方多病制止了这场闹剧。
几人来到后院,风火堂的人打开棺材,让方多病验尸。
方多病看见棺材里的人很是疑惑:“神偷妙手空空?”
何为低声应了一句:“是他。”
方多病让离儿拿着他的佩剑,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断了断他的脉搏,最后扒开衣服看了伤痕。
“这口鼻冰冷,气息全无、毫无脉搏,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这死因嘛,大概就是你这流星锤了吧!”
李莲花和顾玄清心中很是不屑:“就这?
归息功都没见过,还好意思自称百川院的刑探?
百川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少,少侠,他偷了我们风火堂的镇堂之宝。
这贼人可是少林俗家弟子,练过金钟罩。
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方多病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和这位大夫及宋女侠有什么关系呢?
人是他们杀的?”
“不是。”
“东西也是他们跟妙手空空一起偷的?”
“也不是。”
“那既是如此,为何要为难这位……”“李莲花。”
“李莲花大夫和宋清乐女侠呢?”
“说得好,小兄弟!”
顾玄清、李莲花二人敷衍了句。
“难道我们的东西就这么白丢了?”
何为有些不服气。
“什么白丢了?
你们可是刚杀了一个人!
他拿你东西,他还你一命,很值的,好不好?!”
顾玄清扬声反驳道。
“是啊!
这说起来还是他比较吃亏呢!”
方多病随之附和。
两人一唱一和,首把那管事堵的哑口无言。
“你们原本有机会找回失物的,可惜,下次动手之前掂量掂量,谁的命都挺贵的!
杀了总得付出代价吧?
这具尸体,我会留下来通知百川院。
至于怎么处置也交由我们百川院定夺。”
方多病转头又道:“李大夫你和宋女侠可以走了。”
二人拱了拱手:“谢谢少侠。”
却不料被风火堂拦住,说什么也不让走,还是方多病解围,才得以脱身。
“能医死人肉白骨这种骗小孩儿的话术,你们也相信啊?
这位兄弟若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李莲花与顾玄清在心底偷笑:“就这点儿见识,玩儿两把就回家吧!
这次输的是姓,明日输的是命!”
又听他继续说道:“怎么?
不服是吧?
十三年前,朝廷与西顾门有约。
百姓之事归衙门管辖,江湖恩怨交由我们百川院定夺。
你们几位是连百川院的裁决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管事只得退一步:“好!
今日之事,我们风火堂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走!”
李莲花与顾玄清借着风火堂之故,留在方多病身边,还白得了一顿饭。
夜色弥漫,李莲花三人在一起喝茶。
老狐狸趁着方多病不注意偷偷下了药,顾玄清虽然看到了,但并未拆穿。
这小子太单纯了,不经历经历江湖的毒打,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兄,这风火堂为何一口咬定你曾救活了两个死人呢?
我可不相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这世上呢,当然有起死回生之术了。”
李莲花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方少侠,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死人有时未必是死人啊!”
顾玄清接口道。
“宋女侠……”话未说完,方多病突觉头昏脑胀,才反应过来茶水被下了药。
“这么多年没遇到刑探,没想到第一个刑探就是你这么一个生瓜蛋子!
百川院的档次可真是越来越低了。”
李莲花点了下方多病。
“你到底是谁?”
方多病想要起身,奈何浑身无力。
“这看在你出手相助的份儿上,我就多跟你说两句。
你刚下山时呢,就犯了刑探的第一个错误。”
顾玄清冷冷地盯着方多病:“过于轻信他人,该打!”
“这第二个呢,验尸不专业,还是该打!
不是我说你啊,这个刑探真的不适合你,玩儿两把就回家吧。”
李莲花满眼嫌弃:“哎,对了!
出门还带着丫鬟和仆从真是太不招摇了。”
语毕,李莲花转身就走。
方多病再也扛不住药效昏了过去。
顾玄清未走,以她的脚程还是能追得上李莲花的。
“方少侠,过于轻信他人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李相夷那般人物不还是因为碧茶,倒在东海?
不过你这尸检着实……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百川院痕查的。
行走江湖还是多读读书,连归息功都不认识,简首太不专业!
李莲花这人呢,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不想与任何人沾上关系,却还是愿意帮个小忙,你也别怪他。”
此时,李莲花己“救活”了妙手空空,正在逃窜。
顾玄清则先一步回了莲花楼。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李莲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发现了冒着炊烟的莲花楼,不禁哑然失笑。
堂堂无影阁阁主竟亲自下厨,真是折煞我了。
“回来了?”
顾玄清正在灶前忙着做饭。
“不愧是天下第一,轻功就是好。”
“你要去灵山派?”
顾玄清己读乱回。
“这你都知道?”
李莲花不禁反思自己和妙手空空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以至于顾玄清隔那么老远都能听到。
“你就不怕会遇上那位少年刑探?”
顾玄清转头看向李莲花。
“应该……不会吧?”
李莲花有点儿不确定了,毕竟自己都不敢恭维自己的运气。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冤家路窄’?
你若是要找金鸳盟的人,我可以帮你。”
顾玄清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咸淡,觉得可以了,就盛了两碗出来。
“这个……就不必了。”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
“那我跟你一起。”
顾玄清又盛了两碗饭。
晚饭是萝卜牛肉汤和米饭。
“难为你了,让你一个阁主为我做饭。”
李莲花尝了一口。
由于味觉尽失,他没办法从味道上评价,但牛肉的口感确实不错。
“要不是你做的饭实在不能吃,我是万万不会下厨的。”
顾玄清叹了口气。
“明日还要拜托清乐姑娘护我周全了。”
“李神医大可放心,我会以无影阁阁主的身份介入,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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