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数字从28层开始跳动时，沈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前世坠楼的失重感与此刻的失重感重叠，她下意识攥紧胸前的古铜币。
金属表面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一颤。
"沈总？
"秘书担忧地递来热毛巾，"需要取消会面吗？
"落地窗倒映出女人冷冽的眉眼，沈昭将古铜币塞进衬衫领口："让他去三号会议室。
"冰美式在舌尖泛起苦涩，十年前开户时那个营业部经理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小姑娘，期货不是过家家。
"此刻她站在自己买下的写字楼里，看着前世本该属于周明轩的昭阳资本LOGO，金属龙纹在雪光中泛着幽蓝。
顾承泽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与记忆中华尔街酒会上的频率微妙重合。
"沈小姐的收购方案很精彩。
"顾承泽将文件夹推到会议桌中央，袖扣折射的冷光扫过沈昭锁骨处的胎记，"但有个致命漏洞——你没有计算顾氏集团的隐藏资产。
"沈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前世周明轩就是在收购顾氏时被反噬，难道......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翻开方案附录。
泛着油墨香的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与前世那场导致昭阳资本崩盘的财务报告惊人相似。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
"顾承泽忽然扣住她翻页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真丝衬衫传来，"十年前那个做空期指的天才少女，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龙纹胎记突然灼痛，沈昭眼前的数字开始扭曲。
会议室的灯光变成2008年证券营业部的白炽灯，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蜷缩在塑料椅上，屏幕绿光映着苍白的脸。
而玻璃窗外，有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正在注视她。
"你当时在营业厅。
"沈昭脱口而出。
顾承泽的拇指在她腕间脉搏处轻轻一按："终于想起来了？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二十八个未接来电全是周明轩。
最新短信弹出：”我知道你怎么预判的金融危机，昭昭。
毕竟那天我们一起掉下楼的，不是吗？
“---茶水间的磨豆机发出嗡鸣，沈昭往美式咖啡里加了三块冰。
重生后养成的习惯，就像她总会在西装内袋放枚古铜币。
落地窗倒映出男人修长的身影，顾承泽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周明轩也回来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
冰块在杯中碰撞，沈昭想起前世坠楼时，周明轩最后那个志在必得的笑。
原来重生的不止她一个，这场博弈从开始就是双重生局。
"顾先生对别人的私事很感兴趣？
""当这个别人十年前用200万本金撬动2亿杠杆时，很难不感兴趣。
"顾承泽将U盘放在流理台上，"里面有你要的顾氏真实财报，还有......"他顿了顿，"你父亲当年经手的那支问题债券原始数据。
"咖啡杯底在台面磕出脆响，沈昭看着U盘上雕刻的龙纹，和她那枚古铜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前世父亲就是被这支债券逼得跳楼，而周家正是承销商。
"为什么帮我？
""二十年前沈教授在华尔街救过个被追债的中国留学生。
"顾承泽的镜片蒙上咖啡热气，"那人后来成了高盛董事，姓顾。
"记忆如雪崩般涌来。
沈昭想起六岁那年，父亲书房里总是坐着个愁眉苦脸的叔叔。
那人总给她带大白兔奶糖，糖纸上是金灿灿的龙纹。
"你是顾叔叔的......""儿子。
"顾承泽摘下眼镜擦拭，"父亲临终前说，沈家若有难，倾家荡产也要还这份情。
"他突然轻笑，"没想到要还的不仅是钱，还有颗七窍玲珑心。
"沈昭摸出内袋的古铜币，U盘上的龙纹突然开始发光。
硬币悬浮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2008年父亲书房的场景。
年轻的顾父将硬币塞给沈父："这是顾家祖传的时空锚点，能逆转......"惊呼声从电梯间传来，沈昭迅速收起硬币。
苏婉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香奈儿外套沾着雪粒："昭昭！
明轩说他手里有我们大学时合开的工作室账本，说要举报你财务造假！
"顾承泽突然按住沈昭肩膀："别碰那个U盘！
"但己经晚了，苏婉碰到U盘的瞬间，整层楼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电子屏上的K线图扭曲成诡异的龙形。
玻璃幕墙外，周明轩的脸出现在对面大楼的广告屏上。
他对着镜头举起红酒杯，身后是沈昭熟悉的昭阳资本董事长办公室布景。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昭昭。
"他的口型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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