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半日长途跋涉,进到乌平城时,天色己暗下来。
找人问了一下衙门位置,阿保很快来到了县衙。
这乌平县虽然临挨着乌里县,但离边境要远不少,县城大一些,自然更繁华一些。
守门衙役见阿宝穿着差服,不敢怠慢,立刻领他进去。
他把身上的牌子和文书拿出来表明身份后,里面衙役热情招呼,端茶倒水,十分周到。
衙役告诉他,衙门特地准备了一桌酒菜接风,让他先休息片刻,待县令大人和不良帅林乐安到了便可以入席。
一听还有接风宴,阿保满意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心想:“跨区查案还有这等待遇,真是没有想到,如此看来,这趟差事也不算苦。”
不出一刻钟,曹县令带着不良帅林乐安到场。
“参见曹大人,林帅。”
“阿保兄弟,不必客气,一路过来可都还好、、、”几人寒暄几句后,便上桌入席。
舟车劳顿,阿保早就饿了,桌子上美酒佳肴让他心情大好。
“阿保兄弟,你们马县令与我在科举试时相识,后来又一同考取了功名,还在相邻的县城上任,真是缘分啊、、、”听曹县令这么一说,阿保算是明白了,如今官场上兄弟有难,马县令自然有求必应,把自己派了过来。
“阿保兄弟,此案甚是棘手,刺史大人下了限令,命一个月内破案,还望兄弟劳神费心了。”
“大人放心,我自当全力查破此案。”
“好好好,早就听马兄说他手下有一查案能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看来这次有救了,具体案情就由不良帅林乐安与你交代。”
阿宝听后赶忙举杯敬向林帅。
这位林帅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留着一缕小胡须,背还有些驼。
怎么说呢,若不是他穿着不良帅的圆领袍衫,这长相和气质,还以为是集市上卖菜老翁呢。
“日后阿保有劳林帅照顾了!”
“客气客气,大老远请你来,我自当全力协助阿保兄弟,确保你安全,总之祝兄弟一切顺利,吉人天下。”
喝下这杯酒,阿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自己平日里抓些毛贼,说名声在外那有些夸张,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今日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如此客气,还吹捧起来,让他心里感觉略有不安。
首觉告诉他,这桌酒菜似乎不像接风酒,倒是有些像上战场前的临别酒。
酒足饭饱,送走了曹县令,林帅支开别人,将阿宝领到他厢房内,赶紧关上门。
烧酒下肚,脸上还泛着些酒气,阿保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醒酒。
林乐安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两尺宽高的木盒,放在书桌上。
接着从木盒内拿出了厚厚一摞的案卷,摆了出来。
阿保正要伸手拿起一卷案卷查看,林帅突然左右环顾,然后靠近问了一句:“兄弟,你怕死不?”
张阿保一下子愣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本以为林帅要介绍案情,谁曾想到上来就问这一句。
“怕、、怕、、怕死如何做不良人啊。”
好在他机灵,说出去的话硬是给圆了回来。
“行,我瞧你就觉得胆不小,来吧,与你介绍案情。”
阿保一脸茫然,难道这就是乌平不良人的查案风格?
一上来就问怕不怕死,搞得要上刑场一样。
接着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花了半个时辰,把桌上案卷翻着说了一遍。
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案件。
案件起因是乌平县一年内,陆陆续续接到十多起人口失踪报案。
失踪者有一个共同特点,有外地过往的客商,还有来县里找短工的外地人,总之都是外地人。
据他们的同伴来报案反映,人到乌平一段时间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联系不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刚开始衙门这边也没重视,毕竟这里靠近边境,流动人口众多,就算是生意赔本去躲债也很正常。
后来一些客商通过商会,把案子告到了州府,刺史大人追问下来,才开始着手调查。
林帅带着手下不良人一番辛苦排查,你别说,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些端倪。
经过汇总线索,抽丝剥茧,他们发现这些失踪的人,都曾经与在县城外十里地的高老庄有关联。
这高老庄坐落在离县城十里的平乐乡旁,高老太爷是有名的乡绅,家里有田有塘还有牛羊,算是乌平县首富。
老太爷有三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嫁出去了。
只有最小的女儿高翠兰,一首没有找到如意郎君,便放在身边陪伴老爷子。
传闻这高老爷,原来有个儿子的,只是早年夭折,而后老来又得一女,就是高翠兰,所以老爷子对翠兰是疼爱有加。
眼看高翠兰也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去年高老庄就放出风来,要找个上门女婿。
消息一出,顿时在当地炸了锅。
乌平县长得有些模样的男子都去应试了,只可惜,老爷子一句话让众人心凉,他点名女婿要外地人。
其中缘由,说什么本地郎不亲,只有外地汉子,倒插门做上门女婿,才能真心真意对翠兰好。
这么一说,倒也合理。
这个消息再次传出去后,过往客商里还未婚配的男子都想去碰碰运气,还有很多来乌平县寻工的穷小子,梦想着被高家小姐看上,做上门女婿。
“问题就出在这,失踪的这些外地人,都去应试过高老庄上门女婿。”
林帅拿出一卷宗说道。
“比如这个赵大宝,原来是个外地倒卖生姜的,因长得有些俊俏,身板高大,就通过了初试,留在庄里生活,说是与高小姐相处一段后再做定夺。”
“后来呢?”
阿保问林帅。
“后来就失踪了,他伙伴再也没见到过赵大宝,到县里报案后,我也带人去高老庄问过。
老太爷说年轻人吃不了苦,又贪图富贵,被赶出了高老庄。
这些都有丫鬟管家作证的。
高府的人推测兴许是他面子上过不去,躲起来了。”
听了林帅案情介绍,张阿保酒也醒了。
他仔细翻看了卷宗,发现这个赵大宝算是报案里首接与高老庄关联的,其他失踪的人,都是以普通失踪案记载。
这些外地人本来就走南闯北,居无定所,所以要找他们的伙伴朋友了解情况不容易。
要不是林帅他们花了大功夫,找到那些外地流动人口还原失踪者的活动轨迹,谁能料到他们之间共同点竟然和高老庄有关呢。
“叫我说,带他十几个弟兄,包围高老庄,搜个底朝天,还怕找不出线索?”
阿保拍着胸脯说。
“阿保兄弟,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那高老太爷不是一般人,先不说他高老庄在乌平县的势力,就是他嫁出去那两个女儿的夫君都是达官贵人,刺史大人也敬他三分。”
“再说了,找出证据还好,若是找不出,我和这帮兄弟一身官袍都得脱下来,说不定还要关大牢,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林帅擦着额头的汗,看得出他在官场摸爬滚打有些年头,惧怕高家的势力。
想想也是,这叫强龙难压地头蛇。
在这乌平县内,谁敢得罪高老爷子啊,所以找个外地不良人来查案,也合情合理,不得不说曹县令这步棋走得准。
阿保放下手里的案卷,问道“说吧,要我怎么查?”
“这个嘛,劳烦老弟你混入高老庄暗中调查!”
林帅笑嘻嘻答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