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的长安城,宛如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缓缓地被夜幕所覆盖。
朱雀大街上,那最后一抹残阳如血,仿佛不甘心就此离去,拼命挣扎着想要多停留片刻,但最终还是被高耸的坊墙无情地吞噬了进去。
林逸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平康坊的一个阴暗巷角。
冰冷的青石板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透过他身上那件粗糙的麻衣裳,一首侵入到他的骨髓深处。
他紧紧地攥着胸前那块温润的玉佛吊坠,仿佛那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和希望——这块玉佛吊坠,是他三天前遭遇那场离奇车祸之后,唯一跟随他穿越而来的物件。
“这位郎君……”忽然,一道如同清泉流淌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悠悠响起。
林逸猛地抬起头,只见一袭月白色的裙裾轻轻拂过地上的青苔,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一名手提灯笼的少女正微微俯身看着他,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上,恰似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娇艳动人。
她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银簪,上面垂挂下来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在渐渐浓郁的暮色之中划出一道道细碎的星芒,如梦似幻。
林逸望着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整整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他,此刻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中挤出一个字:“水……”话音未落,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逸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己经身处在一间布置素雅的厢房中。
洁白如雪的帐顶上,精心绣制着繁密的忍冬花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隐隐约约之间,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交谈声:“阿爷,您瞧这人,穿着打扮如此古怪,连口音也是稀奇得很呢……”"莫要多言。
"苍老的声音带着疲惫,"今晨西市又抬来三个中暑的商贩,你去把藿香汤再熬一锅。
"林逸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那些在投简历时被HR挑剔过的茧子,此刻沾着长安城的尘土。
窗棂外传来暮鼓声,八百声鼓点震得屋瓦轻颤,他忽然想起《唐六典》里记载的宵禁制度。
门轴吱呀轻响,少女端着药碗进来,见他倚在榻上,杏眼微睁:"郎君竟通晓时辰?
方才戌时的鼓才敲过两通。
"她将药碗放在矮几上,葱白手指拂过碗沿,"小女子苏婉清,家父是这济世堂的坐堂医师。
"林逸接过药碗时,瞥见她腕间红绳系着的五铢钱。
汤药氤氲的热气中,他沙哑开口:"在下林逸,苏州人士..."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来长安投亲,不料遇到马匪。
"烛火哔剥一声,苏婉清绞着帕子轻叹:"上月吐蕃使团遇袭,圣人在承天门杖毙了三十多个武候卫..."她忽觉失言,颊上飞红,"郎君且安心养伤,近日暑气太盛,太医署正要征募懂药理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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