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闱惊变秋雨裹着墨香漫过金陵城的青石板，沈砚勒马停在贡院门前时，檐角铜铃正撞出戌时三刻的声响。
细密的雨丝在火把映照下如银针斜落，打湿了他玄色飞鱼服上的银线蟒纹。
积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痕迹，与墙根处暗红的血渍悄然交融。
"千户大人。
"副使陈恪举着火把从门内迎出，皮靴踩碎水洼中倒映的残月。
火光在潮湿的砖地上拖出蜿蜒的血色，细看竟是数道拖拽痕迹，暗褐色的血珠正从仪门门槛的雕花缝隙里渗出。
"周大人是在明远楼二层殒命的，门窗自内闩死，值守的衙役说...""说听见他临死前在笑？
"沈砚摘下斗笠，露出眉骨处那道蜈蚣似的旧疤。
雨丝渗进银线里，在衣摆凝成细小的水珠，坠地时带着轻微的"嗒嗒"声。
他伸手接住一片打着旋儿落下的梧桐叶，叶脉间焦黑的痕迹形如符咒，凑近时竟能闻到硫磺的刺鼻味道。
陈恪喉结滚动，火把跟着晃了晃。
他们穿过三重仪门，两侧考棚的竹帘在风中拍打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
明远楼的飞檐刺破雨幕，檐角蹲兽的阴影投在沈砚脸上，像柄淬毒的匕首。
二楼栏杆处悬着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沈砚按住腰间绣春刀，刀鞘上的鎏金云纹硌着掌心——铃舌上沾着抹诡异的猩红，不是朱漆，是半干的血。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焦糊味混着松烟墨香扑面而来。
沈砚用浸过薄荷油的帕子捂住口鼻，火光照亮满地狼藉：青砖地上散落着烧剩的考卷残页，纸灰被穿堂风卷起，在空中画出诡异的螺旋。
紫檀桌案焦黑蜷曲，断裂处露出暗红的木芯，仿佛被利爪生生撕裂。
最刺目的是东墙上那个淋漓的"墨"字——用血写就，最后一笔拖出三尺长的血痕，直指窗外秦淮河的粼粼波光。
"周墨卿，嘉靖二十年探花，现任礼部右侍郎。
"陈恪翻开卷宗，羊皮纸在潮湿空气中变得绵软，"三日前刚被任命为应天府乡试主考，昨夜本该在贡院批阅朱卷..."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火把照亮墙角青砖上的抓痕——五道深深刻痕中嵌着半片指甲，断口处还连着丝血肉。
沈砚蹲下身，玄色衣袖扫过地砖缝隙。
某种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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