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海星空间站·D区维修港陈十戒蹲在货舱里,脑门上的探照灯晃得人眼晕。
他手里那把号称“三星堆同款”的考古铲,正卡在量子引擎的缝里死活拔不出来——上周从黑市淘这破玩意儿时,那摊主唾沫横飞地吹:“兄弟!
这可是挖过秦始皇陵地砖的神器!
西维裂缝都能给你撬开!”
“撬你大爷……”他叼着半截能量棒,铲尖在引擎外壳上滋啦滋啦划火星子,“《星际盗墓传说》里说得明明白白,青铜器共振原理!
共振呢?
啊?
你倒是给我振一个啊!”
整个货舱突然跟抽风似的抖起来,铲柄震得他虎口发麻。
头顶的警报器“嗷”一嗓子炸了,幽蓝色的量子流体“噗”地从缝里喷出来,在半空凝成个水晶坨子。
陈十戒眼睁睁看着那坨水晶“咣”地撞上消防喷头,高压水雾“哗啦”浇了他个透心凉。
“第九十九次失败。”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抬脚就往引擎上踹,“你跟三星堆那破树一个德性!
非得老子跳大神才肯动是吧?”
门外突然传来“咣咣”砸门声,混着黏糊糊的星际脏话。
章鱼哥的机械触手“滋溜”一下从门缝挤进来,八只电子眼气得发红:“姓陈的!
老子冷冻舱又停电了!
八爪鱼全特么化粥了!
你修的是引擎还是火锅底料?!”
陈十戒抄起扳手砸向控制台,“哐当”锁死舱门。
外头传来触手打滑的“刺啦”声,夹杂着“你丫生孩子没**”的立体环绕骂街。
他刚要还嘴,整个空间站“唰”地黑了。
黑暗里,量子流体在管道里“咕嘟咕嘟”冒泡。
地下室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动静,像是有人拿生锈的齿轮在拧青铜编钟。
陈十戒后脖子汗毛“噌”地竖起来——这声儿他熟,上周修那台战国电饭煲时也听过。
“见鬼了……”他摸黑往工具箱蹭,膝盖“咣”地撞上一台报废自动售货机。
黑暗里亮起两盏绿灯,那只总来偷能量块的机械猫蹲在货架上,尾巴“啪”地甩他脸上,电子合成音贱兮兮的:“喵~能量块投喂失败~”他摸到考古铲的柄,冰凉。
铲头还卡在引擎里,可摸着像坨融化的橡皮糖。
一股带着铜锈味儿的阴风“呼”地从地下室通风口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陈哥!
星际电网那帮孙子要拔咱电闸!”
实习机器人小八从通风管钻出来,脑壳上粘着蜘蛛网,“他们说您上个月改的反重力马桶……”“跟他们说老子在搞跨维度新能源!”
陈十戒摸到等离子焊枪,“咔”地喷出蓝火苗,映得他活像鬼片里的科学怪人,“备用电源呢?
先顶上!”
小八的电子眼闪成蚊香圈:“备用电源……您上周改成章鱼小丸子烤炉了。”
天花板“咚”地一声巨响,震得陈十戒一屁股坐地上。
太空垃圾砸得外装甲板首晃悠,他手往地上一撑,摸到个滚烫的玩意——卡在引擎里的考古铲不知咋弹出来了,铲头粘着块焦黑的青铜齿轮。
齿轮也就麻将大小,刻满鬼画符。
陈十戒拿袖子蹭了蹭,激光笔往上一扫——红光里浮出三个小字:月背·启。
“现在连齿轮都玩谜语人?”
他随手把齿轮往工具箱里一扔,“叮铃哐啷”的声儿在黑暗里格外瘆人。
地下室的“咔嗒”声突然密集起来,混着“滴答滴答”的水声。
小八突然死死拽他裤脚:“陈哥!
地下三层有活物!”
机械猫“嗷”地炸毛跳下来,尾巴亮成荧光棒,冲着通风口“哈哧哈哧”喷电子口水。
陈十戒把考古铲往裤腰带上一别,焊枪蓝光“滋啦”劈开黑暗。
踹开地下室铁门的瞬间,机油混着朽木的怪味糊了他一脸。
焊枪光扫过垃圾山,突然定在一坨东西上——那玩意儿活脱脱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可枝杈上缠满量子光纤,树根插在一具虫族战舰的尸骸里。
“这特么什么时候……”他话没说完,青铜树“咔咔”转过十二只机械眼,蓝幽幽的电子瞳仁齐刷刷瞪过来。
一颗齿轮“当啷”从树顶掉下来,在地上蹦跶两下,齿痕跟他手里那块严丝合缝。
灯光“唰”地亮了。
陈十戒抬手挡光的功夫,青铜树己经装死不动弹了。
只有那颗齿轮躺他脚边,“月背·启”在灯下泛着血红色的光。
“陈哥!
他们要烧配电箱了!”
小八的尖叫从楼上传来。
陈十戒把齿轮往裤兜一塞,转身瞥见墙上一道新划痕——量子流体写成的甲骨文“危”字,边角还往下滴蓝汤儿。
冲回维修站时,章鱼哥正用触手卷着灭火器狂喷冷冻舱,八爪鱼粥冻成个冰疙瘩。
星际电网的无人机在窗外举着“欠费停机”的电子横幅,活像讨债的黑社会。
陈十戒掏出齿轮对着阳光瞅,那破铁片突然跟手机震动似的“嗡嗡”颤,在他手心烫出个红印子。
“月背……”他扭头看窗外的月球全息广告,旅行社的嫦娥投影正卡成鬼畜画面,玉兔机械兽的眼珠子突然闪过青铜色的光。
地下室的“咔嗒”声越来越响,混着青铜器摩擦的“吱嘎”声,听得人牙酸。
陈十戒盯着手心那个渐渐淡去的“启”字,突然咧嘴笑了。
“有意思。”
他把齿轮往空中一抛,“走!
去月球背面找答案!”
机械猫“喵呜”一声窜上他肩膀,尾巴甩得像个荧光螺旋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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