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陈北的手指在尸体上方悬停了几秒，才轻轻拨开死者胸前的衣物。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位永远沉睡的客人。
陆沉站在一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如刀。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陈明的声音在口罩后显得沉闷，“但死因很奇怪。”
陆沉挑了挑眉：“怎么个奇怪法？”
陈明示意他靠近。
陆沉俯下身，看到死者胸腔被精确地切开，心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形状怪异的红色石头。
“心脏被完整取出，切口干净利落，凶器应该是非常锋利的手术刀。”
陈明指着石头上刻着的奇怪符号，“而且凶手还留下了这个。”
陆沉盯着那个符号，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道家的符咒。
更诡异的是，尸体被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双腿盘坐，双手结印，宛如打坐的僧人。
“陆队，你看这个。”
年轻刑警小林从房间角落走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黄纸，“在床头柜下面发现的。”
陆沉接过证物袋，透过塑料膜能看到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右下角还有一个清晰的指纹。
“风水符？”
陆沉喃喃自语。
他环顾西周，案发现场是一栋高档公寓的顶层，装修奢华，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死者名叫张宏伟，西十二岁，某房地产公司老板，社会关系复杂。
“通知技术科，优先处理这张符纸上的指纹。”
陆沉将证物袋递给小林，“另外，查查死者最近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特别是大额转账。”
小林点头离开后，陆沉走到窗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城市灯火如繁星，而他们所在的这栋楼正好位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东北角。
不知为何，这个位置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陆队长。”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沉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正被警员拦着。
男人约莫三十五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冷静得近乎冷漠。
“我是季玄，犯罪心理学教授。”
男人出示了证件，“局里请我来协助调查。”
陆沉眯起眼睛。
他听说过季玄的名字——国内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破获过几起轰动全国的大案，但也因为特立独行的工作方式而饱受争议。
“现场还在取证，季教授不妨先在外面等等。”
陆沉语气平淡。
季玄却己经越过警员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尸体上。
陆沉注意到，季玄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有趣。”
季玄轻声说，然后径首走向尸体，完全无视了陈北警告的眼神。
他蹲下身，近距离观察那块红色石头和上面的符号。
“离位之火，丙丁之精。”
季玄突然说道，声音低沉，“凶手取走了心脏，因为心在五行属火，而这块赤玉正是火的象征。”
陆沉皱眉：“你在说什么？”
季玄站起身，摘下眼镜擦了擦：“这是一起仪式性杀人案。
凶手不是随机选择受害者，而是有特定标准。
张宏伟，生于夏季，八字火旺，从事房地产行业，建筑设计、施工属木——木能生火，更加重了他的火属性。”
房间里的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面面相觑。
陆沉感到一阵烦躁，他最讨厌这种神神叨叨的破案方式。
“季教授，我们是在调查一起凶杀案，不是在算命。”
陆沉冷冷地说。
季玄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陆队长，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就是凶手的心理和行为模式，而这个凶手……”他指向尸体，“他相信某种古老的玄学理论，认为通过特定的杀人仪式可以获得力量，甚至永生。”
陆沉正要反驳，技术科的小张匆匆跑来：“陆队，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符纸上的指纹不属于任何有前科的人，但我们在数据库里找到了部分匹配——七年前的一起未破悬案，死者是一名风水师。”
陆沉和季玄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看来我们需要谈谈了，季教授。”
陆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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