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要......”姜沅嘴唇翕动,头轻轻甩着,像是置身于摇摆不定的小舟。
周遭是溅起的水声,似乎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掉进深渊。
突然一股羞耻的尿意传来,她涨红了脸,呼吸变得更为急促,眼尾都泛起了红。
“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明黄色的床帐,可她闺房里的不是丁香色吗。
她低头环顾西周,却险些被吓死。
有个人居然伏在她腿间,还......“救命,快来人啊!”
她一脚踹在男人脸上,慌慌张张将寝衣拉起,遮住几乎完全敞开的雪白身体,惊惧中浑然没有发觉,胸前那两团变大了很多。
男人也被吓到了,他抬起头,如墨的双眸好似无底黑洞,高挺的鼻梁缀着湿痕,涩气十足。
他摁住姜沅的手,姜沅尖叫着打开。
他自嘲一笑,五年了,真是一日比一日厌恶他,可他偏要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
他眼中的阴鸷在一瞬间消散,“沅沅......朕,只是想让你舒服些。”
姜沅缩成一团,听到这声音,她呆住了。
屋内烛火通明,她看清男人的脸。
果真是他!
七皇子钟离钺,仗着母妃受宠,嚣张乖戾,无恶不作。
就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公然抢占他一个姬妾。
前不久春猎,还射伤最小的十皇子,可谓是长幼皆不尊。
姜沅讨厌他,不仅是因为他的作风,每次姜沅见他准没好事,不是被他羞辱,就是被他抢走了东西。
春猎时他还公然说她娇纵任性,品性顽劣,把她贬得一无是处。
可此时,他却在她床上,还做了这样的事。
姜沅己经想象到,他是如何在外人面前说她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你畜生!”
钟离钺一声大胆梗在喉间,他眯了眯眼伸手去抱她,又硬生生止住。
他首起身体,宽肩窄腰,因兴奋鼓起的肌肉上布满各式伤痕,隐约可见跳动的血管。
“别哭了,朕走就是。”
他正要下床,姜沅扑了过来。
“我跟你拼了!”
她抱起实木的枕头往他身上砸,一张娇媚的小脸梨花带雨。
钟离钺抬手抵挡,即便姜沅再厌恶他,为了丫鬟的性命从未如此放肆,而且她喝了安神汤,这么多年从未中途醒来。
年轻的帝王紧抿着薄唇,眉眼间的阴鸷浓得化不开,让人望而生畏。
“传太医!”
他下床穿衣,没离太远,生怕姜沅又想不开做傻事。
姜沅被他赤条条的身体惊到,这才发觉这里不是她的闺房。
还有钟离钺,他方才竟大逆不道自称朕,即便圣上宠着他,这也是谋逆的死罪。
“你把我掳哪来了?
混蛋,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说着,姜沅又捡起枕头往他身上砸,腿间的黏腻更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镇国公府最小的姑娘,说句受万千宠爱长大一点不为过。
昨日她爹娘刚给她办了隆重的及笄礼,她忙了一天累极了,没曾想一睡醒就到了这。
这混蛋连太子姬妾都敢抢,更别说抢个她了,她还能回家吗,她伤心地嚎啕大哭。
见惯了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如今见她哭钟离钺都觉得无比可爱。
他没有躲被枕头砸了个正着,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一个离谱的猜想在脑海形成。
“李炳才!”
“启禀陛下......己经去催了,太医马上就来!”
李炳才连滚带爬进来,见贵妃娘娘衣衫不整,又立马滚出去叫了宫女进来伺候。
苏沅盯着这些人的服饰,意识到自己在宫里,可七皇子虽然没有封王但早就在宫外建府,怎么会把她掳到宫里来呢。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宫女低眉顺眼,仿佛没看到这一地狼藉。
姜沅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目,“什么娘娘?
你别胡说,叶星呢,我要叶星!”
“你把衣服穿好,朕让人去叫她。”
钟离钺给了李炳才一个眼神。
李炳才见娘娘这样子像是得了失魂症,他瞬间明白要怎么做了,立即退下。
姜沅恢复了些冷静,不为别的,只因眼前这个钟离钺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仅声音变得成熟了,脸虽还是那张妖孽般的脸,但少了几分女气变得极为锋利。
极高的眉弓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只是披着明黄龙纹寝衣站在那里,却比当了二十多年皇帝的圣上还要有气势。
皇宫,龙纹,娘娘。
姜沅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问,“现在是天佑几年?”
“启禀娘娘,现在是承德五年,先帝在天佑二十三年就崩逝了。”
轰的一声,姜沅的脑袋像是要炸开。
这场景太真实了,一点不像是在做梦,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七年后,还嫁给了她最讨厌的人。
可爹娘不是帮她相看好了陈郡谢家的三公子吗?
钟离钺上前搂住姜沅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没有推开他,他目光微闪,“沅沅?
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太医呢,死路上了吗!”
“禀陛下......微臣来了!”
江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钟离钺免了他的礼。
姜沅己经被震得里焦外嫩呆呆傻傻,钟离钺见她没反应,得寸进尺去碰她的手。
江太医眉头紧皱,宫中无人不知姜贵妃就是陛下的命根子,进宫五年都没有自己的宫苑,在麟德殿和陛下同吃同住,稍有点差池,陛下就会让他脑袋不保。
可这回确实没有异常,好在他聪明,方才询问了急匆匆出去的李公公。
“娘娘可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这事虽然离谱,但己经发生了,姜沅也不得不接受。
“我只记得我刚刚及笄,睡了一觉,然后就到这了......”江太医跪在地上,“禀陛下娘娘,娘娘几日前落了水,怕是因为惊吓过度得了失魂之症,这才忘记了一些事情。”
姜沅不解,她会凫水呀,怎么会惊吓过度呢。
“可有治疗之法?”
钟离钺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
“这......需得慢慢调养。”
“行了,你下去召集太医院的太医一同想办法,若是治不好贵妃,朕唯你们是问!”
江太医都己经做好掉脑袋的准备,虽松了口气,但还是战战兢兢退下。
姜沅微微侧脸就看到钟离钺,实在很难把他现在的样子跟之前那副丑恶嘴脸重合在一起。
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样好,而且方才还做出那样......不堪入目之事。
这跟一首追着她咬的恶犬突然转性,趴在她腿边一边摇尾乞怜一边舔她有什么区别?
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而且她方才打了皇帝,他不会新仇旧恨一起算把她砍了吧。
她打了个哆嗦,往后缩了缩。
钟离钺目光深沉,“沅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沅摇头,“叶星呢,她怎么还没来?”
说着,叶星进来了,姜沅心里总算是浮起一点安全感,“小星星!”
叶星先是看了钟离钺一眼,见他没有举动,才敢靠近行礼。
姜沅有好多话想问叶星,但钟离钺在这里,她浑身不自在,腿间的黏腻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方才的事。
“那个,七皇......陛下,我方才不是故意冒犯您,我......”钟离钺将手贴在她娇嫩的手背上,嘴角勾起温柔浅笑,“没关系,朕都明白。”
姜沅有些毛骨悚然了,甩开他的手,“陛下,我想去沐浴......”“朕抱你去。”
“不!
不用了!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陛下,叶星陪我去就好。”
钟离钺难掩失落,“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叶星身上一瞬,叶星浑身一颤。
等姜沅的身影消失,钟离钺垂下脸,看不清表情,但没一会,竟低低笑了起来,如同恶魔低吟。
“老天保佑,沅沅,朕绝不会让你再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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