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菌生长公式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康寿体检中心那冰冷的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墙角,机械地数着墙上的霉斑。
“47、48、49……”当数到第49块霉斑时,原本无色透明的消毒水,竟诡异地有了颜色——灰绿色,像极了去年苏芮倒进下水道的隔夜中药渣的色调。
那股陈旧又带着腐朽气息的颜色,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些琐碎又压抑的过往。
这己经是我在康寿体检中心度过的第2555个分钟了,说来也巧,这个数字刚好等同于我和苏芮结婚证的有效期。
那张曾经象征着我们美好誓言的红本子,如今却正憋屈地垫在客厅茶几腿下,默默矫正着苏芮花三万块买回来的侘寂风家具。
那家具看似高雅,却像极了我们如今千疮百孔的婚姻,徒有其表。
“陈先生,您太太没陪着来?”
护士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手中的压脉带毫不留情地勒在我的胳膊上,很快便勒出了一道紫痕,那颜色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信访局档案袋的捆绳。
上周,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体检中心,有个女人用类似的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说她的遗书里写满了CA199、CEA这些肿瘤标记物编号,密密麻麻的,就像某种加密的死亡代码,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针尖第三次刺破我的血管时,一道蓝光突然闪过护士的梵克雅宝项链。
这条项链价值23500元,这个数字,换算一下,竟等同于438次信访调解的费用,也恰好等于儿子流产那年,苏芮毫不犹豫买下来的Gucci丧服的价格。
那一刻,无数压抑己久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她涂着透明护甲油的手,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与癫狂:“你们卖临终套餐的提成,够赔精神损失费吗?”
我的话音刚落,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响起,那声音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硬生生地割开空气,让人耳膜生疼。
等我反应过来时,手中不知何时己经握住了一支生理盐水针管,并且己经抵住了她纤细的喉结。
这个动作竟比我当初替王局长顶下酒驾罪名时还要流畅自然。
在监控摄像头炸裂的火花中,过去二十年里,我一次次吞下的那句“没关系”,此刻仿佛在胃里疯狂地结晶,最终变成了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硫酸,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这些年,我在生活里一退再退,在工作中忍气吞声。
替领导背锅,换来的是仕途的戛然而止;在家庭里,面对苏芮的挥霍无度和对生活的漠视,我选择沉默。
儿子的流产,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可苏芮却只是用一件昂贵的Gucci丧服来掩盖她内心的伤痛,而我,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
在信访局里,438次调解,看似在为他人解决问题,可我自己生活中的问题却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而在这康寿体检中心,看着护士身上那昂贵的项链,想到那些用生命写成的遗书,以及自己被一次次伤害的过往,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
过往的种种屈辱和不甘,此刻都随着这疯狂的举动宣泄而出。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再也不想做那个逆来顺受的人,我要打破这如牢笼般的生活,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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