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药骨香血朱砂洞的暗河漂来尸首那日，姜藜的鲛油灯突然熄了三次。
她攥紧刮取朱砂霜的骨刀，听着水声里夹杂的异响。
那具缠满墨绿水藻的浮尸卡在钟乳石间，右手五指如钩，死死扣着半卷发黑的羊皮。
尸身左耳缺失处生着六瓣药王花，花瓣被水泡得浮肿——这是药王谷人死后的烙印。
"爹......"姜藜的指尖刚触到羊皮卷，洞顶突然砸下朱砂雨。
赤色粉末沾尸即燃，在岩壁上烧出十六年前的景象：暴雨夜，七岁的她被塞进紫檀药柜，透过抽屉缝隙，看见戴青铜鼎面具的男人踩断父亲脊骨。
翡翠色的骨髓从断裂处淌出，被吸入一尊巴掌大的青铜鼎。
"可惜了，姜氏最后一味人药。
"面具人嗓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板。
羊皮卷在姜藜掌心自燃，火中浮出父亲扭曲的字迹："阿藜，真正的祭天仪在......"后面的字被破空而来的陨铁镰刀削去。
姜藜翻滚着躲开寒芒，后腰撞上洞壁凸起的石笋，神农尺脱手坠入暗河。
拾遗客的黑斗篷在腥风中鼓胀如蝠翼："三百金！
活的药王血裔！
"姜藜抓起一把朱砂扬向敌人，砂粒撞上镰刀迸出蓝火。
借着刹那光亮，她瞥见尸首腰间挂着个浸油的牛皮袋，袋口露出半截风干的紫河车——这是丹鼎盟炼制人丹的材料。
镰刀劈裂钟乳石的轰鸣中，暗河突然翻起银浪。
一株通体透明的苍术破水而出，根须缠住拾遗客的脚踝。
姜藜趁机扑向暗河，抓住随波逐流的神农尺。
玉尺触血嗡鸣，尺身上《本草经》的批注突然游动如活蛇，指向尸首大张的口腔。
"得罪了。
"姜藜用骨刀撬开尸首下颚，一枚裹着琥珀的银针正卡在喉骨间。
针尾刻着极小的人面疮图案——这是药王谷传递密讯的"舌底书"。
苍术精在此刻发出裂帛般的哀鸣。
拾遗客的镰刀绞碎根须，刀锋已贴上姜藜后颈："小丫头还挺会......"话音戛然而止。
姜藜转身看见偷袭者瞳孔放大，额心钉着根碧绿的鬼箭羽。
暗河对岸立着个眉心生有当归纹的女子，指尖还萦绕着未散的药雾。
"千藤岭的药灵？
"姜藜攥紧神农尺。
那女子踏着河面浮萍走来，每一步都绽开血色的芍药花。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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