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鼠的腥臭裹着霉味钻进鼻腔时,我终于确认自己穿越了。
腕间铁链挂着永昌二十三年的铜锁,狱卒送来的粟米饼还掺着贞观通宝的铜绿。
那些被我当作疯话的史料记载,此刻正从隔壁囚室传来铁链拖曳声——前朝昭明帝被鸩杀前,确曾在刑部死牢刻过三百六十五道血痕。
"明日午时三刻。
"沙哑的声音穿透石壁,我数到第七十二次指甲刮擦声。
借着天窗漏下的月光,看见隔壁伸来半截枯枝般的手,暗红血渍在青砖上勾出歪斜的"斩"字。
我攥紧袖袋里偷藏的硝石粉,这是穿越三个月来最大的收获。
每日辰时倾倒的三十六桶粪水,在墙角积出半尺厚的粪泥,狱卒们绝不会想到,这些腌臜物正悄然释放着沼气。
"东南角第三块墙砖。
"瘸腿书生突然开口,铁链哗啦作响,"当年工部侍郎监造时偷换了糯米浆,用河沙充数。
"他喉咙里滚出古怪的笑声,"三年前黄河决堤,便是从这块砖开始渗水。
"我后背瞬间绷紧。
三天前用竹筷探测墙体,确实在东南角发现中空结构。
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囚徒,怎会对皇城构造了如指掌?
月光忽然大亮,照见他脖颈处狰狞的疤痕。
那道横贯喉结的刀口下,隐约可见半枚玉玺形状的烙印。
记忆突然翻涌——原主残留的意识里,某个雪夜曾在兵部档案见过类似印记:昭明帝被废时,镇国玉玺正是砸在此处。
"粪车来了。
"我压低声音转移话题。
三十六名赤膊力士抬着包铁木桶穿过甬道,粪水泼溅在墙根的硝石结晶上,腾起呛人的白烟。
这是第七次观察他们的行进路线,守卫在辰时三刻换岗,粪车会在角楼停留半盏茶时间。
瘸腿书生突然暴起,铁链在石壁上擦出火花:"你以为陈友谅为何要掘地三尺找朕?
"他扯开破烂的衣襟,胸膛上密密麻麻的星象图泛着金粉,"看见了吗?
这是紫微垣的方位!
"我瞳孔骤缩。
那些看似癫狂的涂鸦,竟精准对应着皇城十二门的星宿布局。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锁骨处的烫伤——北斗七星的排列,分明是简化版的水力浑天仪结构图。
"雷公车藏在西华门城楼。
"他蘸着粪水在地上勾画,"枢机齿轮用青铜浇筑,传动轴需浸泡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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