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把戏

1我接到妻子死讯的时候，正在酒吧里昏睡。刺耳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昏睡中惊醒。

我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在酒吧的沙发里，周围一片狼藉。空酒瓶东倒西歪，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我摸索着找到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同时还有好几个陌生来电。"喂？"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请问是张浩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是我。"我揉了揉太阳穴，

宿醉让我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这里是城西派出所。很遗憾通知您，

您的妻子在家中遇害，请立即前来配合调查。"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什么？

小慧她......""请节哀。具体情况等您到了再说。"对方报了个地址，正是我家。

挂断电话，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正在拖地的酒保小李，见状走过来扶了我一把。"张哥，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我摆摆手，"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你昨晚喝太多了。"小李皱眉，"从八点一直喝到凌晨，劝都劝不住。"我苦笑一声，

摸出钱包付了账。走出酒吧时，清晨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拦了辆出租车，

报出地址后就瘫在后座上。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先生，您要不要先回家换身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皱得像咸菜干，还沾着酒渍和烟灰。这副德行，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不用了，直接去吧。"我说。路上，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妻子那张总是带着淡淡忧郁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我们结婚以来，她从来不会过问我去了哪里，也不会管我喝到多晚。这种相敬如宾的婚姻，

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完美。2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完成了。等我进到小区里的时候，

警车已经停在楼下，蓝红相间的警灯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没有在意邻居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我踉跄着爬上楼梯，两个警察站在我家门口，其中一个正在记录着什么。"你是死者丈夫？

"年长些的警察打量着我。我点点头，喉咙发紧。"请节哀。"他侧身让我进门，

"现场在浴室。"浴室的门大开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的妻子躺在未注满水的浴缸里，头歪向一边，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只有脖子上一道明显的勒痕。最诡异的是，

她的脸上、头发上全是酒渍，嘴巴微微张开，能看到口腔里也残留着酒液。

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反抗痕迹。浴缸旁边倒着几个空酒瓶，都是大猫牌的洋酒。我认得这个酒，

都是妻子之前买的，但是妻子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喝，她觉得太烈了。我的目光落在浴缸边缘，

那里放着一个粉色的女性成人玩具，上面还带着安全措施。"是谁发现的？

"我站在浴室门口，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是你家的保洁阿姨。

她每周六早上八点准时来打扫，今天用备用钥匙开门后就发现了现场。"我点点头，

保洁阿姨确实每周都来，雷打不动。妻子生前最爱干净，家里总是一尘不染。3“张先生，

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陈明。”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锐利而冷静，

“我们需要您配合做个笔录。”我机械地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客厅。陈警官示意我坐下，

自己则坐在我对面，翻开笔记本。“根据法医初步根据尸僵判断，

死亡时间在昨晚12点左右。”陈明抬眼看了看我，“你昨晚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在家？

”“我在圈圈酒吧，从晚上8点一直待到凌晨，然后在酒吧睡着了，就没回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酒吧的酒保小李可以作证，他昨晚一直看着我喝酒。”陈警官点点头，

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你和妻子的关系怎么样？”“我们……相敬如宾吧。她对我很好，

从来不管我去哪里，也不会过问我喝到多晚。”想到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们很少吵架，可能因为我的经常喝酒的原因所以交流的少了一些，但是我很爱她。

”“你经常喝酒？”“嗯，是个酒鬼，在小区里都不是秘密了！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重度酒精依赖症患者了！”我举起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说道。

陈明的笔顿了顿，抬眼看了我一眼，“你最后见你妻子是在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最后一次？就是在昨天我准备出门去喝酒。”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异常的话？

倒是没有，和往常一样。”“那你妻子最近有没有有没有和什么人频繁联系？

”陈明继续问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她最近经常和一个叫王琳的女人联系，

好像是她的闺蜜。不过......”我顿了顿，“我总觉得她们的关系有点奇怪。

”“奇怪？”陈明挑了挑眉。“嗯，她们经常半夜通电话，有时候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而且......”我压低声音，“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她们的聊天记录，内容很暧昧。

”陈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您有保存那些聊天记录吗？”我摇摇头，“没有，

小慧很注重隐私，手机一直设了密码。”陈明点点头，

转身对旁边的警员吩咐道：“去查一下这个王琳，重点排查她昨晚的行踪。”话音刚落，

陈明突然冷不丁的问到“你确定你昨天整晚都在圈圈酒吧吗？”“当然，我是哪里的常客，

大家都认识我，我在酒吧过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说道这里我猛然意识到，他在怀疑我。“你不不会是怀疑我吧？”我直接问出了声。

张明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就是问问。”随即他继续说道：“我们做过现场调查了，

门窗完好，同时你妻子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那只有一种可能亲近的人犯案”“不是我，

我整晚都在酒吧，酒保小李和监控都能证明。”我语气冰冷的回答到。陈明见我如此，

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市，保持联系，

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我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临出门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妻子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4最后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早已经拉上警戒线的家，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

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邻居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下意识远离我。我丝毫没有在意，

可能我早已习惯了吧。妻子的死状不断在眼前闪现，那些诡异的细节像一根根刺，

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街角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我推门进去，

随手拿了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收银台前，我犹豫了一下，又拿了几瓶威士忌。"先生，

您脸色不太好。"收银员是个年轻姑娘，她担忧地看着我，"需要帮您叫车吗？"我摇摇头，

付了钱走出便利店。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慢悠悠地走着。

我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快捷酒店。到了酒店，前台小姐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但还是很快帮我办理了入住手续。我拿着房卡走进电梯，镜面里映出我憔悴的面容，

衬衫早已干涸的酒渍，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进了房间，脱掉脏衣服，

我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妻子身上的酒渍、浴缸边的空酒瓶、还有那个粉色的玩具，

这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闪回。我关掉水龙头，任由水珠从身上滑落。

镜子被水汽蒙上了一层薄雾，我伸手擦去水雾，看着镜中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王琳和妻子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王琳的名字赫然在列，那还是妻子要求我加的，

记得她当时高兴的和我说“王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

犹豫了很久，迟迟没有按下去。最后，我颓然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拿出新买的威士忌。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我感到一丝久违的慰藉。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直到视线开始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倒在床上时，思绪好像回到了和妻子刚认识的那一天，

我们也是在“圈圈酒吧”认识的，当时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喝酒，

和周围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像是淤泥里的莲花，圣洁美丽，我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我想伸手抓住她，却扑了个空。酒精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我陷入了深沉的睡眠。5梦里，

我又回到了那个酒吧。这次妻子和王琳一起坐在吧台前开心的聊着天，

手里端着一杯大猫牌的洋酒。她转过头来看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脖子上还有淡淡的痕迹。我想走近她，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

是双肉色的丝袜，它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双腿，

越缠越紧......就在这时妻子冲我大喊“张浩！张浩！！！张浩！！！

”我抬头看去发现王琳已经将手放在了妻子的脖子上。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我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点多了。我坐起身，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要着火。

床头柜上还放着几个空酒瓶，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喂？”我的声音依然沙哑。

“张先生，我是陈明。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陈队长的声音，

“我们有一些情况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我看一眼狼藉的屋内和空空的酒瓶，

最后很自然的说道“我在圈圈酒吧”我想应该需要再喝一杯了。明显感觉那边顿了顿“好的！

”随后那边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简单洗漱了一番，便离开了酒店，直奔圈圈酒吧。

走进圈圈酒吧，熟悉的酒精味和低沉的音乐声瞬间包围了我。酒保小李正在吧台里擦杯子，

看到我进来，他愣了一下，“张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家里出事了吗？”我摆摆手，

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给我来杯水。”小李倒了杯水推到我面前，欲言又止。我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小李，昨晚我喝醉后，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我装作随意地问道。“昨晚倒是没有，倒是今天有好几个警察来询问你昨晚的行踪。不过，

我看他们那架势，好像对你有点怀疑。”他低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我心里一紧，

但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我知道，这个时候任何慌乱都可能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到自己的固定位置坐下。6陈明再次找到我时，

我正坐在圈圈酒吧的老位置，面前摆着一瓶威士忌。酒吧的灯光昏暗，

映照在琥珀色的酒液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张先生，”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来。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我们又见面了。”我放下酒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陈警官，案子有进展了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王琳，她正坐在一家高档酒吧的吧台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照片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昨晚11:45。“王琳昨晚12点的时候，确实在外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