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海棠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阿瑶提着裙角跑过回廊,珍珠绣鞋溅起细小水花。
她刚刚甩掉两个追着要给她戴帷帽的侍女,此刻发间金步摇早已歪斜,鬓边一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瓷白的脸颊上。
转过藏书阁的月洞门,她猝不及防撞进一片玄色衣襟。
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少年暗卫后退半步单膝跪地:"属下失礼。
"阿瑶怔怔望着他鸦羽般的睫毛。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沐沐。
第一次是在七岁那年,她躲在屏风后偷看父亲挑选暗卫,在一群黑衣少年里,唯有他眼尾有颗朱砂痣,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第二次是前日镜湖边,她故意将团扇抛进水里,看着他踏着浮萍掠水而过,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你的手在流血。
"她忽然说。
沐沐右手攥着的剑柄正往下滴血,在青石板上洇开暗色痕迹。
他依然垂着头:"方才在演武场......""别动。
"阿瑶抽出袖中鲛绡帕。
雨丝忽然变密了,顺着藏书阁飞檐滴落的水珠串成晶帘。
她低头包扎时,发现他腕间有道陈年疤痕,像是被铁链反复磨破的旧伤。
"小姐!
"远处传来侍女焦急的呼唤。
阿瑶将染血的帕子塞进他掌心,转身时石榴红裙摆扫过他的膝盖。
跑出几步又回头,看见沐沐仍跪在雨中,玄色劲装与垂花门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束发的银带在风里轻轻飘动。
夜半惊雷炸响时,阿瑶正梦见漫天箭雨。
她喘息着坐起身,帐外烛火突然晃动,沐沐的声音隔着纱幔传来:"西北角楼。
"几乎同时,瓦片碎裂声从屋顶传来。
阿瑶赤足踏在地砖上的瞬间,沐沐已经揽住她的腰跃上房梁。
冷铁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她听见暗器破空声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立柱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闭眼。
"沐沐的声音比平日低哑,温热手掌覆上她双眼。
阿瑶在黑暗中听见剑锋没入血肉的闷响,温热血珠溅上手背。
当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时,她忽然抓住沐沐的手腕:"够了。
"缠斗声戛然而止。
沐沐抱着她落地时,阿瑶看见七具黑衣尸体横陈在地,血水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蛛网。
他左肩插着半截断箭,却仍用身体挡着她的视线:"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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