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这土......怎会是血红色的?
"王老板颤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洛阳铲尖上沾着的泥土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
我蹲下身捻起一撮土,指尖传来的粘腻触感让罗盘里的磁针突然疯转起来。
这是我来青梧山看的第三座坟。
三天前,城里首富王家突然找到我。
他们家族这半年接连出事:大儿子车祸高位截瘫,二女儿莫名流产三次,上个月连集团总部都遭了火灾。
我跟着王老板来到祖坟时,远远就看见坟头柏树全都枯成了焦黑色。
"你们动过祖坟。
"我盯着罗盘上震颤不休的天池针,子午线正对着东南巽位的断崖,"二十年前迁坟时,是不是埋了活人桩?
"王老板肥胖的脸瞬间煞白。
山风卷着纸钱掠过他头顶,我分明看见他印堂处浮着一团青黑煞气。
正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工人的惊呼。
我们跑到新选的墓穴处,只见挖到两米深的坑底赫然露出一截森白指骨——那指骨上竟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还坠着枚生锈的铜钱。
"青蚨钱......"我后背窜起一股凉气,《撼龙经》里记载的禁术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这种用母子血浸泡的古钱,是布风水杀局的至邪之物。
正要摸出朱砂符纸,坑底突然涌出汩汩黑水,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快退后!
"我扯着吓傻的工人往后跌去。
黑水触到阳光的刹那腾起紫烟,被溅到的草叶眨眼间枯萎焦黑。
罗盘上的磁针在震位疯狂颤动,这是地龙翻身的凶兆。
王老板扑通跪在地上:"林师傅救命!
当年确实是请人做了活桩,但那位先生说这是金蟾吐钱的吉穴,能保我家三代富贵......""吉穴?
"我冷笑一声,甩出三枚五帝钱钉在墓穴三才位。
铜钱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棺木。
"你家用女子生魂镇穴,现在她来讨债了。
"话音未落,阴风骤起。
我别在腰间的桃木剑突然嗡鸣不止,剑穗上的铃铛炸成碎片。
抬头望去,西周山峦不知何时变成了七把倒悬的利剑,正对着墓穴形成"七杀锁魂"的绝阵。
"不对......"我额角渗出冷汗,这山中格局分明被人改过。
摸出爷爷传下的犀角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竟开始逆时针旋转——这是《撼龙经》中记载的"地气倒灌,阴阳逆乱"的死局。
突然,一阵婴儿啼哭从地底传来。
王老板带来的保镖突然双目赤红,抄起铁锹就朝同伴砍去。
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染血的桃木剑凌空画出一道镇煞符。
正要念咒,脚下土地猛然塌陷——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瞥见坑底露出一角描金棺木。
棺盖上用朱砂画着镇魂符,但符文的最后一笔却诡异地向上勾起,成了招魂的引路幡。
潮湿的土腥味涌入鼻腔,我在坠落中摸到棺木缝隙。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见棺内躺着个穿嫁衣的女子,她青白的脸上,嘴角正慢慢咧到耳根......"砰!
"后背撞上棺盖的刹那,怀里的犀角罗盘迸发出刺目金光。
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啸,棺椁西周的镇魂钉突然开始松动。
我趁机抽出墨斗线缠住棺木,线绳触到棺盖的瞬间腾起幽蓝火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诵咒声被灌入口鼻的阴气打断,手机灯光忽明忽暗间,女子漆黑的指甲己经抵上我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传来破空之声。
一柄枣木剑穿透土层首插棺椁,剑身刻着的"斩"字泛起血光。
女子惨叫一声化作黑雾消散,我趁机翻出墓穴,看见个穿藏青道袍的老者站在坑边。
"小子,王家的事你也敢碰?
"老者拂尘一甩,我手中的犀角罗盘突然烫得握不住,"二十年前我师父用活人桩改了他们家命数,如今因果轮回,你非要逆天而行?
"我抹去嘴角血迹,发现罗盘的离位嵌着一枚青铜钱——正是之前在指骨上见到的那种。
电光火石间,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真相:王家的"金蟾吐钱"局根本是噬魂阵,那个被活埋的女子......恐怕是老者师父的至亲之人。
山风卷着纸灰掠过老道袖口,露出他手腕上暗红的守宫砂。
我瞳孔骤缩,想起《撼龙经》里关于"血亲锁煞"的记载——用嫡系血脉的生魂镇穴,可令风水局效力暴涨十倍。
"您师父姓陈?
"我盯着老道抽搐的眼角,"1998年失踪的岭南派风水大师陈秋生,其实是把自己女儿......""闭嘴!
"老道突然暴起,拂尘化作万千银丝朝我袭来。
我抛出爷爷留下的龟甲,甲片在空中炸成八卦阵图。
两股气劲相撞的瞬间,地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整座山头开始塌陷,我抓着昏迷的王老板滚下山坡。
回头望去,七座山峰竟组成巨大的镇魂钉形状,而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正是钉尖所指的"死门"。
在医院醒来时,警察说那座山发生了泥石流。
但我清楚记得坠入棺椁时看到的景象——女子嫁衣内衬上,用金线绣着"陈氏祠堂"西个小字。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陌生短信:"青蚨己动,七日必死。
"点开照片,赫然是我在棺中挣扎的截图,而画面角落里,有道穿嫁衣的身影正在微笑。
窗外暮色沉沉,我摩挲着裂开的犀角罗盘。
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在耳边回响:"默娃,等罗盘离位的暗格弹出,就去青梧山找......""咔嗒。
"掌心突然传来机括弹开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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