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开眼睛,空调外机的震动声在耳膜上突突跳动。
汗水顺着后颈滑进睡衣领口,像一条冰冷的蜈蚣。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淡蓝色的数字在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里明明灭灭。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
这是我第三次在深夜被同样的噩梦惊醒。
梦里总会出现那个画面——磨砂玻璃门上凝结着大颗水珠,雾气中浮动着两个人影。
当我颤抖着推开浴室门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漫到瓷砖地面,猩红色的液体里沉着半枚珍珠耳钉,还有一枚刻着"Z"字母的银质领带夹。
手机在枕边震动起来,妻子晓雯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盯着来电显示看了足足十秒才按下接听键,喉头发紧:"这么晚还在公司?
""临时有个数据要核对。
"她的声音裹着轻微电流声,"你声音怎么哑了?
做噩梦了?
"花洒的水声突然停了。
我攥着手机翻身下床,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
推开浴室门的瞬间,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镜面上蜿蜒的水痕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
白色浴缸边缘残留着几根长发,在顶灯下泛着栗子色的微光。
"又是那个梦?
"晓雯在电话里轻轻叹气,"要不要我明天请假陪你去陈医生那里?
你最近精神太紧张了。
"我弯腰捡起浴缸排水口缠绕的发丝,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的东西。
半枚珍珠耳钉卡在滤网边缘,米粒大的铂金托架上沾着暗红锈迹。
这个发现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打扫浴室时,这里明明空无一物。
挂断电话时窗外滚过闷雷,今年第九号台风正在逼近。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持续半个月,我们住的这栋九十年代老楼已经开始泛潮,墙纸接缝处沁出蛛网状的霉斑。
第二天早上,我在玄关柜的玻璃碗里发现了那枚银质领带夹。
字母"Z"的凹槽里卡着些许皮屑,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的余热。
这个位置正对着穿衣镜,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陈列。
晓雯的香水味还萦绕在楼道里。
她今天喷的是那瓶银色山泉,但尾调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这让我想起上周同学聚会,张子航西装前襟别着的古董香水扣。
我的发小,晓雯的直属上司,此刻正在二十公里外的科技园区等着她。
雨刮器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