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九月的暴雨砸在青梧中学老校区锈蚀的消防栓上,云初攥着转学文件的手指被牛皮纸袋勒出红痕。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年久失修的吊灯在潮湿空气里滋啦作响,她的目光被窗台上一只玳瑁猫吸引——那猫右前爪的星形斑纹正压在褪色的值日表上,恰巧盖住"德乙"这个名字。
"你的班级在明理楼三层转角靠右边的位置。
"教导主任推来一本墨绿色封皮的笔记本,"顺便把这个还给物理竞赛班,竞赛班在左边。
"封皮内侧烫金的二十八宿图让她瞳孔微缩,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页观测日记上,也有同样的白虎七宿折痕。
光谱谜题新教室的日光灯管在闷雷中频闪,云初盯着课桌抽屉里的陶瓷杯怔住。
今晨烧制的冰裂纹釉面下,竟浮着与笔记本相同的星宿暗纹。
前排女生突然惊呼着跳开,那只玳瑁猫正叼着半块樱花酥蹲在她椅背上,尾尖扫过杯沿时,北斗七星纹路诡异地泛出钴蓝色。
"阿橘!
"清冷男声从后门传来。
穿白大褂的少年逆光而立,袖口露出的银色怀表链缠着三色导线。
当他伸手抓猫时,云初看见他腕骨处的月牙形疤痕——和父亲手术留下的痕迹分毫不差。
镜像误差晚自习的暴雨淹没了蝉鸣。
云初躲在生物实验室描摹星图,窗外炸开的闪电突然将玻璃变成铜镜。
她惊恐地看着倒影中的自己头戴珠翠,而镜外真实的双手正被少年扣住——德乙湿透的额发滴着水,指腹压在她临摹的角宿一位置:"谁允许你动我的观测记录?
"实验台上的陶瓷杯突然炸裂,飞溅的瓷片在两人手背划出相同伤口。
阿橘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撞开了尘封的天文台铁门。
德乙捡起沾染血渍的星图残页,瞳孔剧烈收缩:本该标注猎户座大星云的位置,赫然呈现着明代《赤道南北两总星图》的局部纹样。
青铜回响废弃天文台穹顶的青铜齿轮组在雷击中开始转动,德乙的怀表指针逆时针飞旋。
云初背包里的玉佩突然发烫,她慌乱中扯断红绳的瞬间,玉佩与齿轮组的共振声震碎了所有玻璃器皿。
两人同时看见暴雨中悬浮的金色星轨,那分明是笔记本上残缺星图的完整形态。
阿橘跃上观测台,右爪按住的青铜铭文泛起涟漪。
当德乙强行拽着云初退到墙角时,她沾血的指尖正触到1937年的天文台日志残页——泛黄纸页上祖父的字迹与德乙的笔迹正在逐渐重合。
双重烙印震耳欲聋的雷鸣中,云初发现德乙白大褂内袋露出一角婚书,而自己手背伤口的血珠竟在星图纸上勾勒出"永昌廿三年"的字样。
玉佩坠地时裂成两半,内侧露出的微型浑天仪开始自动组装。
阿橘的瞳孔分裂成双色,映出两人身后缓缓开启的、缀满朱砂符咒的青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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