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2023年初秋，北京。
潘家园旧货市场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穿梭其间。
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蹲在地摊前，手指轻轻抚过一本残破的《道德经》竹简。
他穿着普通的藏青色衬衫，腕上一块老式上海牌手表，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
“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眯眼打量这个看起来不像有钱人的顾客：“明代仿战国竹简，虽然是赝品但也算老物件了，八千。
“青年——李霄——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奇异的琥珀色，瞳孔深处似有星河流转。
这竹简确实是赝品，但并非明代，而是清代道光年间一位落魄文人所制。
有趣的是，竹简内部被挖空，藏着一封血书。
“三百。
“李霄还价。
“小伙子开玩笑呢！
最少五千！
“李霄不急不躁，手指在竹简某处轻轻一点：“这里有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值点钱。
但竹简本身保存不当，己经长了书虫，再放半年就彻底毁了。
“摊主脸色大变，急忙夺过竹简检查，果然在第三片竹简内侧发现几乎不可见的机关痕迹。
他再抬头时，青年己经转身走向隔壁的茶摊。
“等等！
小哥留步！
“摊主追上来，压低声音，“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霄接过茶摊老板递来的大碗茶，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我在国家图书馆古籍修复部工作，见得多罢了。
“这当然是谎言。
李霄不需要任何工具就能看穿这件文物的全部历史——从制作它的清代文人周汝昌，到辗转七任主人，最后被这个摊主从山西一个老宅里廉价收购的全过程。
他的“万象瞳“能看透万物本质，这是身为第七位面之主——法则之主时留下的少数能力之一。
“那...您看这能值多少？
“摊主搓着手问。
“血书是周汝昌临终前写给负心人的绝笔，文学价值大于历史价值。
“李霄啜了口茶，“整套竹简，算上暗格里的东西，市价大概一万二。
但需要专业修复，否则里面的墨迹三年内就会褪尽。
“摊主瞪大眼睛：“您...您连内容都知道？
“李霄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
他甚至能看到那滴落在血书上的眼泪中蕴含的悲伤能量，能听到三百年前那个雨夜里，病榻上文人的每一声咳嗽。
这就是“万象瞳“的可怖之处——它不仅能看穿空间，还能看透时间。
“这样，小哥。
“摊主咬了咬牙，“您帮我修复，我给您两千劳务费，竹简卖出去后另给一成。
“李霄放下茶碗：“不必了。
我建议你首接卖给国家图书馆，他们会妥善保存。
周汝昌虽非大家，但这封血书是研究清代士人情感史的珍贵材料。
“离开潘家园时，李霄口袋里多了一张名片。
他随手将其化为齑粉，任秋风吹散。
人类的名利对他毫无意义，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那种触摸历史的感觉——竹简上每一道裂纹都在诉说着时光的重量，那是他在至高维度永远无法感受的质感。
夕阳西下，李霄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若有超维存在此刻观察，会发现这道影子并非人形，而是由无数交织的法则锁链构成，每一条锁链都连接着不同维度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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