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陈默盯着屏幕上被标红的代码批注，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
茶水间传来的嬉闹声像碎玻璃，透过磨砂玻璃刺进耳膜，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都第七次了，真不知道陈默怎么进的研发部。”
“听说他爸是乡下的泥瓦匠，走后门进来的吧？”
刺耳的议论声像带刺的藤蔓，顺着门缝缠绕上来。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形的血痕渗进皮肤。
他当然知道这些方案为什么通不过 —— 每次当他熬夜完成的设计即将通过审核时，王启明都会以 “需要修改” 为由，把他的名字换成自己的。
但作为一个刚毕业半年，背着助学贷款的职场新人，他能做什么？
举报？
恐怕还没等他开口，就会被贴上 “造谣生事” 的标签扫地出门。
“陈默，王总监叫你。”
行政部实习生小张抱着文件袋站在工位前，眼神里满是同情，“这次...... 加油吧。”
她压低声音，“我刚才看见总监办公室里还有两个 HR。”
陈默的心脏猛地缩紧。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起身时踢到了桌下的纸箱 —— 里面堆满了被退回的方案，每一份都凝结着他通宵达旦的心血。
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雕花木门，檀木桌上的镀金钢笔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王启明正摘下金丝眼镜，用天鹅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在他身后，两个 HR 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文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小陈啊，” 王启明终于开口，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这个月第七次方案被否，公司不是慈善机构。”
他故意顿了顿，将眼镜架回鼻梁，“你知道公司培养一个新人要投入多少资源吗？”
陈默攥紧衣角，指甲几乎要刺破西装面料。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解释方案被篡改的事，却见王启明突然抓起骨瓷咖啡杯，褐色液体如瀑布般泼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温热的咖啡顺着裤脚往上渗，带着浓郁的苦涩味。
“明天开始，你去楼下扫厕所。”
王启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谈论天气，“或者，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王总监，这些方案......” 陈默的声音发颤，眼眶发烫，“它们都是我......”“我说得不够清楚？”
王启明猛地拍桌，震得水晶镇纸跳了跳，文件哗啦啦散落在地，“听不懂人话？
不想干就滚！”
电梯下行时，陈默盯着镜中自己狼狈的倒影。
衬衫前襟沾着咖啡渍，领带歪斜，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亮起熟悉的头像。
“我们分手吧。”
消息框里躺着冷冰冰的文字，“我爸妈说，跟着一个月薪三千的程序员没未来。”
他机械地按下回复键，又删掉，再按下，最终只打出一个 “好” 字。
走出电梯时，雨滴砸在玻璃幕墙上，模糊了城市的霓虹。
出租屋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陈默瘫在发霉的床垫上，盯着天花板裂缝发呆。
泡面桶里的汤汁早己凉透，倒映出他空洞的眼神。
“为什么？
明明我那么努力......”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酸涩的泪水终于决堤，浸湿了廉价的枕头套。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蓝光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机械音如惊雷般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人工智能辅助系统激活！”
陈默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走，紧接着又变得灼热无比，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后背渗出，鼻腔里充斥着一股类似电器短路的臭氧味道。
整个房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光线，唯有悬浮在半空的淡蓝色面板散发着神秘光芒，数据流如银河倒卷，一串串代码在他眼前流转，像在诉说着无尽的可能。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虚空，却穿过了面板，激起一圈圈数据涟漪。
“这... 这是真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再次泛红。
这一刻，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 王启明把咖啡泼在他身上时，周围同事冷漠的眼神；前女友发来分手消息时，自己颤抖着打出 “好” 字的手。
那些过往的屈辱和不甘，此刻都化作了强烈的渴望。
新手任务：用 AI 技术完成王启明刁难的客服系统优化，奖励：基础 AI 算法精通文字跳动的瞬间，陈默感觉有无数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大脑。
他狠狠掐了把大腿，剧痛传来的同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当前算力值：0/100，每小时自动恢复 5 点。”
这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却像天籁般动听。
“系统？
你能帮我报仇？”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身体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几个问题，当系统都给出准确答复后，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
突然，他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带着解脱与疯狂，惊飞了窗外的野猫。
他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疯狂奔跑、跳跃，不小心打翻了泡面桶，汤汁洒了一地也浑然不觉，铁架床被摇晃得吱呀作响，天花板上簌簌地落下灰尘。
“王启明，你们都给我等着！”
他猛地一拳砸在床头铁架上，金属碰撞声混着他的怒吼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
月光透过破旧窗帘的缝隙洒在键盘上，陈默的手指悬在半空，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这是他翻盘的机会？
还是另一个残酷的玩笑？
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就算是梦，他也要在梦里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不管怎么样......”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鼠标，屏幕蓝光映亮他发红的眼眶，眼神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坚定，“我总得试试。”
随着他按下回车键，一行行代码开始在屏幕上流淌，仿佛在书写着他全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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