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那棵老槐树,打从记事起就立在那儿,粗糙的树皮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它静静地看着村子,从过去到现在,见证着这里的一切变迁。
在那些泛黄的岁月里,老槐树迎来送往,村里的男男女女从它身边走过。
“打我记事起,这棵老槐树就在这儿了。”
王大爷缓缓开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如老槐树的纹理般深刻,浑浊的双眼满是回忆,此刻正望着老槐树出神。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时候日子苦啊,可心里头踏实。”
王大爷陷入回忆,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村子里到处都是泥巴路,一下雨,两脚踩上去能陷进去半截。
可咱农民不怕吃苦,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田,就盼着地里能多打些粮食。”
“我家那几个小子,也是从小跟着我在地里摸爬滚打。”
王大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后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虽说家里没啥钱,可好在孩子们都踏实肯干,也都顺顺利利把媳妇娶进了门。”
说到这儿,王大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情,又很快黯淡下去。
一阵微风吹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轻声诉说着那些过往的岁月。
曾经,这棵树下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农闲时,男人们聚在这里谈天说地,女人们则围坐在一起,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唠着家常。
孩子们在树下嬉笑玩耍,无忧无虑。
可如今,树下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大多去了城里打工,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守着这个村子。
“唉,时代变了啊。”
王大爷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待在这穷乡僻壤了。
村子里越来越冷清,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啥样。”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朝家的方向走去,留下老槐树孤独地立在村口,守望着这片渐渐沉寂的土地。
如今,我坐在姥姥身旁,听她讲起村里那些老人的故事。
月光如水,洒在小院里,姥姥手中的蒲扇轻轻晃动,扇出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也带着往昔岁月的痕迹。
“你姨奶啊,可是个要强的人。”
姥姥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怀念,“那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可她硬是靠着一双巧手,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
白天跟着你舅爷去地里干活,晚上回来还在昏暗的油灯下做针线活,纳鞋底、缝补衣裳,样样都做得精细。”
姥姥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还有你舅爷,那可是村里有名的庄稼把式。
80年代的时候,种地全靠人力和畜力,天还没亮,他就牵着牛去地里犁地了。
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些先进的农机具,全靠一锄头一锄头地刨,一垄一垄地耕。
到了收割的季节,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全家老小齐上阵,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收割庄稼,虽然辛苦,可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你大爷家的儿子结婚的时候,那场面可热闹了。”
姥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按照村里的老习俗,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
请村里的大厨来家里做饭,左邻右舍都来帮忙,洗菜、切菜、烧火,各司其职。
迎亲那天,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去新娘家。
新娘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着花轿来到新郎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就是大摆宴席,全村人都来喝喜酒,那真是热闹非凡。”
在姥姥的讲述中,往昔岁月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那时,村里的日子简单又热闹。
清晨,伴着袅袅炊烟,村民们就着咸菜喝着玉米粥,而后扛着农具走向田野。
日光下,他们弯腰除草、施肥,汗水滴落在土地里,融入农作物的生长脉络。
午后,妇女们聚在一处,竹匾里放着待缝补的衣物,她们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唠着家常,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
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用泥巴捏小人、追着蝴蝶跑,天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村子上空。
大爷家儿子结婚时,喜庆氛围更是将烟火气拉满。
鞭炮声噼里啪啦,红色碎屑铺满地面。
厨房热气腾腾,大锅炖煮着红烧肉、红烧鱼,香味飘满全村。
宾客们围坐八仙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划拳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新人逐桌敬酒,收获满是真心的祝福。
这些画面,承载着那个时代的温暖与希望 ,在岁月里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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