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放大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工作台上那对清代掐丝珐琅烛台泛着幽光,原本艳丽的红烛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痕,烛泪像干涸的血迹凝固在莲花底座边缘。
手机在凌晨三点的寂静中突然震动,我瞥见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指腹残留的蜡油让接听键变得滑腻。
"江小姐,龙凤烛修好了吗?
"沙哑的男声像是从老旧收音机里传出来,带着滋滋电流声。
"修复需要时间。
"我摘下橡胶手套,窗外飘进的夜风掀起工作日志,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这对烛台的异常:温度始终维持在12℃、X光显示烛芯含金属物质、每隔三小时会渗出暗红色液体。
电话那头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明天就是十五,子时前必须点燃龙凤烛。
"我正要追问,听筒里突然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锐笑声,通话戛然而止。
烛台上的裂痕在月光下蔓延伸展,细碎的蜡屑簌簌掉落。
当我将热风枪对准最深的裂缝时,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融化的红蜡里渐渐浮现出蜷曲的黑丝——那是人的头发,每一根都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鎏金铜线。
更深处藏着米粒大小的灰白色颗粒,我的镊子刚触到那些颗粒,整根蜡烛突然剧烈震颤。
暗红液体从所有裂缝同时涌出,在珐琅表面汇成蜿蜒的溪流,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
我踉跄后退撞翻工具箱,考古刷滚落到烛台底部,露出被蜡垢覆盖的刻字:云水镇沈宅甲字库。
导航显示云水镇在两百公里外的深山里。
破旧中巴车在盘山公路颠簸时,我摩挲着背包里用锡纸包裹的蜡烛残片。
同车的老妇人膝头竹篮里堆着纸钱元宝,浑浊的眼睛盯着我胸前挂的琥珀吊坠,"姑娘,月圆夜别去沈家大宅。
"残破的牌坊立在暮色中,"云水镇"三个字被藤蔓啃噬得只剩凹痕。
青石板路缝隙里钻出半人高的野草,我举着手电筒走过空无一人的长街,朽烂的店铺匾额在风里吱呀摇晃。
转过三条暗巷后,手电光终于照见两扇朱漆剥落的门扉,铜门环上的椒图兽首含着锈迹斑斑的圆环。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某种甜腻香气钻入鼻腔。
前厅的八仙桌积着厚厚的灰,供桌上的瓷观音碎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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