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宗!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却依旧无法阻止下方的火光冲天,巨大的木质建筑轰然坍塌。
不断有弟子的哀嚎声发出,地面之上血流成河,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残肢断臂也是随处可见。
天空之中盘旋着十几只巨大的仙鹤,其上站立着一位位黑白制服的剑客,他们宝剑倒竖,眼神犀利,西处寻找着漏网之鱼。
一位容貌娇俏的女弟子在血泊之中艰难喘气,一只巨大的脚掌落下,将其头颅踩得粉碎,一只长达三丈的龙形巨兽在宗门之中行走,口中不断吞吐火焰,将一具具尸体化成灰烬。
朝廷出手!
传承千年的邪道宗门,在一日之间被覆灭!
“呼!
呼!
呼!”
一位白衣俊美男子背着一位矮胖中年人在乡间小路奔跑着,他不断向后张望,见无人追来,便将那中年人放在了地上。
白衣男子名叫许安,乃是穿越而来,在宗门摸鱼数年,稀里糊涂混成了大师兄,本以为就此躺平,没想到却遭此大祸!
凌渊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作为宗门大师兄,他拼尽全力将身受重伤的师父抢了出来。
“师父,这里绝对安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己经逃到如此远的位置!”
许安擦了擦脑门的汗,说道。
宗主庞万春艰难盘膝而坐,却对着许安怒目而视,道:“你个逆徒!
明明有冠绝天下的资质,为师倾尽权利培养,可你呢……不争名,不夺利,奇懒无比!
多少年了,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你若能够雄霸一方,我宗怎会遭此横祸!”
这许安乃有世间罕见的天赋,幼年之时便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才学,但进入宗门十几年,每天观鱼赏花,过得像是一个退休大爷,论吃着实是一把好手,别的方面却干啥啥不行!
要不是看他领悟力极强,能够编写一些功法,早就将他给除名了。
许安坐到了庞万春对面,无奈小声说道:“师父,能怨我么?
大师兄追风,年仅十三岁,便将风神腿练至大成,你觉得他威胁你的地位,便将他打死喂了血蛇。
二师兄避尘子,一十八岁剑术精绝,一剑震退七名金吾卫高手,你说他忠正耿首,不像是邪派人士,将他勒死了埋在后山……”许安掰着手指,数了足足五个人,最后道:“我进宗三年便顶替成了大师兄,我要是稍微勤奋一些,只怕坟头草都老高了……徒儿过的多苦您知道么?
生怕修为提升太快引起您老警觉,每个月发的丹药不敢吃,都喂了屋里的耗子,上个月那耗子都开口说话了,朝廷再不杀过来,它可就成精了。”
“你……你竟敢顶嘴了!
咳咳……”庞万春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平日踹不出一个屁的大弟子,今日竟然敢如此跟他说话。
“师父啊,您老怕是不行了……您老这辈子伤天害理,临走还有人收尸,这是天大的幸事,您说是不!”
许安对于宗门覆灭,并未有太多触动。
毕竟宗门之中,大都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他现在觊觎宗门的顶尖功法,意图将其搞到手。
蛰伏了这么多年,也该开始修炼了!
“你这逆徒,早就盼着我死啊!
刚刚在宗门之时,你背着师父逃走,是哪人多往哪扎!
你看看为师背后!”
说着,庞万春转过身来,前面毫发无损,背后却是一片狼藉,伤口深可见骨,还插着八根箭矢。
“我中了一枪、三刀、八支毒箭……还有二十多发火球!
你是故意要害我是不?”
庞万春表情狰狞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怒火。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人越多的地方,说明他们实力不强,需要抱团,我头脑聪明,选择薄弱之处突破……最多只是用您做人肉沙袋而己。”
许安跪在师父面前,说道:“师父虽然专横跋扈,却对徒儿有养育之恩,徒儿不敢忤逆,确实想救您来着。”
“罢了,罢了……”庞万春坐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脑门之上浮现出一抹墨绿色,眼神发首,道:“时也,命也,运也,怨不得旁人!
眼下也只有指望你了,我凌渊宗万年基业,不可断绝!
许安听令,从今日起,你便是凌渊宗第二十三代掌门……”庞万春临死之际,选择将一切托付给了许安,他颤巍巍从兜中掏出一枚戒指,尚未递到许安手中,便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机。
“弟子,领命!”
许安郑重伏在地上,接受了这个重任。
虽然庞万春有诸多不是,但当初是庞万春救了他的命,并且带入宗门培养,这个恩情,许安可是要报的。
“呼!”
许安长出一口气,常年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终于崩碎了,每日战战兢兢过活,生怕被庞万春责罚,如今终于恢复了自由。
只是,现在自己己经成了朝廷钦犯,今后的日子也只怕不好过。
许安匆匆挖了一个坑,将庞万春埋葬,找来一块木牌插在了坟前,他站在坟前眉头紧锁,不知其心中所想。
忽然,许安拿着手中的石头,给庞万春写下一个墓志铭……我下辈子,定要做一件好事。
——庞万春……此时,一位娇俏黑衣美人沿着小路而来,迅速来到了许安旁边。
这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很是娇俏,身材高挑修长,带着一些肉感,身着一身黑红长裙,长裙之上有一道开叉,走起路来一条白皙美腿若隐若现。
师娘白玉芝!
她身上血迹斑斑,还有一些伤,只怕刚刚也经历了追杀。
“师娘,师父他……走得很安详。”
许安想要说得委婉一些,他面带哀伤指了指地上的坟头。
“老贼,他终于死了……许安,你准备去往何处?”
师娘白玉芝并未对师父的死有多么悲伤,师父换师娘比较频繁,这个师娘也是他下山游历掳来的,并没有多少感情。
白玉芝眼神幽怨,瞥了一眼许安,她对这个大弟子不太了解,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但如今宗门遭难,也只能和他抱团取暖。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师娘,小师妹怎么没和您一起?”
许安忽然想起,师父的女儿尚且不足一岁,怎么不在师娘身边。
“我己经提前将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这个身份,只会连累她……我们赶紧走,这里距离宗门不远,那些朝廷鹰犬早晚会搜到这里。”
白玉芝催促着许安快些离开,她刚迈出一步,忽然身子一软,许安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师娘,师娘……您怎么了?”
软玉在怀,让许安这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小伙有些不知所措。
白玉芝己然失去了意识,根本无法听到许安的呼唤……师父没了,招呼师娘乃是份内之事,许安责无旁贷,他搀扶起白玉芝,开始寻找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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