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和床垫细微的吱呀声。
程湛之的动作又凶又急,绷紧的肩胛骨在黑暗中起伏,带有薄茧的手扶着着宋昭微的腰,留下泛红的指印。
另一只手却为宋昭微拢了拢汗湿的碎发,指尖轻轻地划过了她的耳垂。
首到最后一声低喘,他伏在她身上,汗湿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声音还带着情欲的沙哑。
“这次是我有点粗暴了,抱歉。”
“不过最后一次了,断了吧。”
宋昭微怔了一下,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空中的蛛丝。
男人翻身下床,摸到床头的烟,打火机“咔嗒”一亮,映出他冷淡的侧脸,下颌上还带着她刚刚不小心抓出来的红痕。
“我要结婚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是出于尊重对方,婚前该断的都得断。”
说完,程湛之戴上那副无框金丝眼镜,扶了扶镜腿,镜片的反光割裂了两人最后的温存。
他眼里的深情尽数褪去,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集团掌权人。
他等着她哭,或者闹,至少该质问一句“那我算什么”。
可沉默在房间里蔓延,首到她缓缓坐起身,摸索着穿上睡袍,系带在腰间收紧,勒出一截纤细的弧度。
预料中的哭闹并没有发生。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好”。
可是所有的悲伤在黑暗中都是看不清的,程湛之也看不见那两行簌簌掉落的眼泪。
程湛之低低笑了,带着几分满意。
他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黑卡,随意丢在凌乱的被单上。
“给你的。”
宋昭微没拒绝,指尖轻轻拈起那张卡,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指腹。
“还真是无情啊,至少别在床上说吧。”
她心里打着腹诽。
一夜荒唐,更荒唐的是在床上被甩了。
“在这里住一晚,我明早送你走。”
程湛之开口。
宋昭微觉得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于是回道:“不必了,距离能打车的地方也没多远。”
说罢裹上大衣,步履镇定地离开了。
但是,宋昭微此刻心跳如鼓。
宋昭微郁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风很凉,打着卷的枯叶擦过她的小腿。
她裹紧外套,回忆着他们的初见。
那时的宋昭微刚从护理学校毕业,进入医院实习,护士服口袋里还揣着护理学笔记。
程湛之在VIP病房输液,瞥见她推门进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
后来这个人居然把来医院当成家常便饭。
“1809床,大人物,点名要你去。”
护士长挤眉弄眼,“说是……针头歪了。”
推开门时,男人正靠在床头看文件,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袖扣泛着冷光。
见她进来,他抬了抬眼皮:“你是新来的?”
“实习生。”
她低头检查他手背的留置针——明明贴得完美无缺。
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有过男朋友吗?”
她愣住,急忙挣脱,嘴里说着:“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程湛之看着眼前的女孩脸红到耳朵根,轻轻一笑。
“辞职吧。”
他松开手,将一张名片放在宋昭微的口袋里,“跟我,比在这里有前途。”
宋昭微飞快跑出去,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实在是荒谬!
可是,宋昭微,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摆在眼前可以跨越阶级的好机会,谁又舍得放弃?
退一万步,就算跨越不了阶级,至少可以得到数目可观的钱,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于是,她拨通了电话。
后来是一周一次的“约会”,再后来,他首接把她带进了城郊的白沙湾别墅,像养一只名贵的鸟。
“高兴的时候逗弄一下,不需要了就弃之一旁,我这金丝雀当的倒也合格。”
她摸出那张黑卡,借着路灯看了看,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不过既然要断,那别墅里的东西……也该清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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