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后宫八殿之披香殿。
“还没有画好吗?”
话音落下,只见一名大约三十年华的女子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其身着汉代最为出名的曲裾袍,袖口领口处又配以金丝缠绕。
外套则是一件蚕丝所做的丝锦袍,这充分表明了她汉代妃子的身份象征。
而那一头迎春髻更是将发丝缠绕,配以纯金花簪,将晶莹的耳垂与美艳的脸蛋显露了出来。
在其对面,则是一名宫廷画师,似乎正对着画板一丝不苟的思考、构图。
女子之所以用这样的打扮与背景,那自然是有深意的。
比如说坐在床榻之上让画师作画,那便是尊敬的向皇帝表明希望其下榻之意。
再说这发髻,时间正值立春,所以这迎春髻不但有对季节的祝福,更是告诉皇帝,万物复苏,该活动的季节来了啊陛下!
臣妾想您了!
其用心良苦,着实让人惊叹。
只是此时的女子却微微蹙着绣眉看向眼前之人,语气明显透出不满与不耐烦。
为了能让自己被画的更漂亮一些,她己经坐了快一个时辰了,整个人腰酸背痛的不说,眼前这个画师还突然停笔没了反应,问话也不知道回答。
等了片刻,仍然不见回话,女子不禁有些怒气:“本宫问你话呢!
听不到吗?”
突然的加重语气,总算惊醒了正在融合记忆的关宁!
天杀的,他竟然穿越了,还成了宫廷画师!
此刻正在为汉元帝的妃子作画!
以供元帝晚上筛选。
关键这妃子乃是卫舒,封号婕妤,出自汉武帝时期卫子夫一脉。
背景强大的同时却不得元帝喜爱,所以尤为看重每次的画像,这是她唯一得到皇帝垂怜的希望。
但糟糕的是,由于穿越反应,原先的关宁一阵手抖,把这幅画最关键的头部搞砸了!
躲在画架之后的关宁,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就发现不耐烦的卫舒己经怒气冲冲起身朝着自己而来。
“哼,本宫倒要看看你搞什么把戏!”
来不及反应的关宁只能眼睁睁看着卫舒移动画架,看到了上面的画像。
这一刻卫舒突然傻眼了,关宁更是内心大呼:要糟!
果然,待反应过来后,只见卫舒脸色一阵青白交接甚至都忘了愤怒,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微微发呆。
随后卫舒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关宁:“你,你把本宫画成这样!?”
“额,卫婕妤,我要说这不是我画的,您信吗?”
听闻关宁之言,卫舒怒极反笑:“呵呵,本宫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虽然本宫不可随意处置朝廷中人,但你一个画师,还胆大包天的侮辱皇帝妃子!
即使陛下知道,也不会为你伸冤!
来人...”“等一下,等一下!
卫婕妤请听我一言!”
看着即将爆发的卫舒,关宁也是浑身一阵冷汗!
听闻此言,卫舒倒也不急着叫人弄死眼前的家伙,毕竟深宫寂寞,她倒是想听听看,这个画师怎么个垂死挣扎!
关宁看着卫舒似笑非笑的精致脸颊来不及欣赏,因为她眼中的神光己经让自己遍体生寒。
关宁毫不怀疑,她是真想弄死自己啊!
现在只不过是戏耍的过程。
当下,关宁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拿出一套陈词滥调解释道:“卫婕妤,您看啊,像我们作画的艺术家啊,注重的是艺近乎道!
什么意思呢!
就是一味追求形似,那是下流的作法!
所以我们追求的是意境!
是特点!
是让人一眼就能沉浸其中...”“够了!”
不待关宁说完,卫舒一把撕烂画作纸张,己经气的呼吸不畅:“你是嫌这幅画让本宫还不够丢人是吧?
还想拿给别人看?
让人沉浸其中?
你找死!
来人...”“且慢!
最后再等一下!”
然而卫舒这次并没有兴趣再把时间浪费在关宁身上,因为她还要重新找个画师作画,晚上皇帝的挑选才是头等大事!
可就在她准备让人处死关宁的时候,关宁的一句话立马让她闭嘴眯起了眼睛。
对于关宁来说,突然穿越过来,一时间根本还来不及思量什么就遇到了如此险境,所以才会有那一番陈词滥调!
但现在眼看刚才那说法不行,关宁也是急中生智想到了一步险棋!
“娘娘,您也不想一首得不到陛下召见吧?”
娘娘是更亲切的称呼,一般都是妃子贴身的宫女才会这么叫,但着急之下,关宁也是脱口而出了。
快速整理记忆,关宁知道卫舒己经接近一年没有侍奉皇帝了,毕竟皇帝妃子太多,想脱颖而出太难了!
所以眼下能让她冷静下来听自己说话的只有这件事!
但这话不得不说,无比的大胆!
深深刺痛着卫舒的神经!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卫舒不得不压下立马处死关宁的念头,下意识忽略关宁的称呼冷着脸但带着一丝希望寒声道:“什么意思?”
即使她隐藏的很好,但关宁还是捕捉到了她的那丝期盼。
并且被刺痛的卫舒,第一时间没有对着自己喷涌怒火,这对关宁来说就足够了!
总算微微定下心来的关宁,勉强露出一丝尽在掌握的微笑,为了拉近距离,关宁干脆没有改称呼:“娘娘,虽然我是第一次为您作画,但别人为您作画的次数多了,哪次不是娘娘满意的?
但又有哪次陛下召见了您呢?”
这话一说,卫舒眼中凶光大盛!
还来是吧!?
“你是说我本来长得就丑!?”
这一刻卫舒也是连‘本宫’都不自称了。
额...关宁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娘娘您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这个问题它就不是简单的画像问题!
即使我画的再好,也会和以前一样,同样不能改变结果!
要改变的必须是画像本身!
也就是思路!”
说完以后关宁发现卫舒微微蹙着眉头,充满怒火的脸颊带着一丝失落无奈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关宁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状关宁连忙继续解释道:“娘娘,画像必须要有特点!
要让人能一眼就非常感兴趣!
这样陛下心中才能想起您啊!
您说是不是?”
卫舒对此自然是赞同的,可对她来说,特点不就是各个妃子的长相吗?
还能有什么特点?
难道用这种自黑画法就是特点?
如果是这样,她宁死也不要这样深入帝心!
这不是纯纯恶心皇帝?
到时候自己怕是要去冷宫!
注意到卫舒看向画作的目光,关宁怕她一生气又要旧事重提,于是赶紧又道:“娘娘,刚才那样画是我一首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娘娘脱颖而出下意识的游龙,娘娘不要多想。
您要是相信我,今晚我一定能让您得到陛下的召见!”
此言一出,卫舒瞬间丢弃一切情绪转头看向关宁,眼中的光芒犹如实质:“你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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