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护目镜蒙上白霜，超低温实验室的警报灯在金属墙壁上投下血红波纹。
她隔着防护手套抚摸培养舱，液态氮雾气中，猩红色菌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小白鼠尸体。
这己经是第七十二号实验体，距离父亲失踪正好七十二小时。
"TS-0923号样本活性增强400%。
"机械女声突然响起，吓得她撞翻试剂架。
破碎的玻璃管里渗出蓝色黏液，在接触到菌株培养液的瞬间竟凝结成婴儿手掌的形状。
林晚后退时踩到散落的纸质记录，泛黄的实验日志上潦草地写着："基因嵌合成功率0.000017%，唯一存活胚胎编号LW0923"。
手机在防辐射柜里震动，加密频道的提示灯疯狂闪烁。
当她用虹膜解锁屏幕，父亲最后的信息突然扭曲成乱码，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DNA双螺旋结构——正是她锁骨处胎记的形状。
星辉百货的圣诞颂歌震得耳膜发疼，林晚在母婴区货架前攥紧验孕棒。
两道红痕刺进瞳孔的刹那，导购机器人突然滑到她面前："根据消费记录推荐孕早期营养剂，您先生上周购买的叶酸..."电子音戛然而止。
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林晚冲过翻倒的圣诞树，看见喷泉池里趴着个抽搐的中年男人。
驼色大衣被撑裂的脊椎刺破，暴露出青灰色骨刺——和三天前父亲实验室里那个暴走的实验体一模一样。
"让开！
我是医生！
"她拨开西散奔逃的人群，却在触及男人皮肤的瞬间僵住。
那些从毛孔里钻出的鳞状斑纹，分明是父亲笔记本上画的基因污染标记。
中庭水晶吊灯突然炸裂，燃烧的人体碎块如陨石般坠落，有个穿着圣诞老人玩偶服的人正撕咬游客的喉咙。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将两人影子投射在墙上，沈铎染血的战术手套捏住她下颌："为什么不接通讯？
" 他黑色作战服还带着硝烟味，领口露出渗血的绷带——那是两周前在缅甸边境中的流弹伤。
林晚的白大褂卡在消防栓阀门间，婚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当沈铎扯开她护士服领口时，防弹插板硌到了未愈的刀伤。
那是上周解剖变异体时，被突然诈尸的样本划开的伤口。
"你身上有TS的气味。
"沈铎的犬齿擦过她耳垂，军用匕首却抵住她后腰。
林晚感觉到他指尖在脊椎处游移，那里藏着微型硬盘——记录着所有异常实验数据的存储器。
楼下的啃食声越来越近，沈铎突然咬破自己指尖，将血抹在她锁骨胎记上。
诡异的是，那些顺着乳沟滑落的血珠，竟被皮肤吸收得干干净净。
"听着，"他解开战术腰带扣环，金属搭扣碰撞声掩盖了弹匣上膛的轻响，"军部要我带回TS项目核心成员，名单第一位是你父亲。
"林晚的指甲掐进他后背旧伤，那里有去年在叙利亚留下的弹片疤痕。
当防火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时，沈铎突然将染血的密封管塞进她内衣夹层。
管壁刻着的TS-0923编号，正是父亲实验室的准入代码。
"去地下三层停车场。
"他咬着她耳垂低语，手指却探向护士服暗袋里的手术刀，"开我的备用车，记住车牌尾号是..."玻璃爆裂声淹没了最后几个字。
林晚被推进货运电梯时，看见三个瞳孔扩散的感染者正撕咬沈铎的小臂。
金属门闭合的刹那，那个总说要给她办海岛婚礼的男人，正在用军用匕首削去自己被咬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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