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零年冬，黑省哈市。
沈歆琪将最后一块蜂窝煤码进墙角，数了数存量，眉头微蹙。
这点煤撑不过这个寒冬，但煤票己经用完了。
"琪琪，别忙了，来烤烤火。
"里屋传来爷爷虚弱的呼唤。
"就来，爷爷。
"沈歆琪擦了擦手，确认院门锁好后，快步走进卧室。
沈老爷子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窗外的雪。
自从三个月前突发脑溢血，这位曾经叱咤商界的老人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今天好些了吗？
"沈歆琪摸了摸爷爷的额头，触手微凉，让她稍稍安心。
"老样子。
"爷爷咳嗽两声，"你二伯来信了吗？
"沈歆琪摇摇头，从棉袄内袋掏出一封信："不过三哥来信了，说南边局势稳定，让咱们别担心。
"她没说的是，信里还提到二伯在京市处境微妙，暂时不便联系。
自从父亲带着母亲迁往国外，明面上与她断绝关系后，二伯一家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等爷爷睡下，沈歆琪回到自己房间，锁好门，拉严窗帘。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空间口令，眼前一花，整个人便站在了一片神奇的空间里。
十平方米的小木屋，周围是整齐的菜地和果园，远处还有一眼清泉。
这是她胎穿到这个世界时带来的系统空间，最大的秘密，连最亲近的爷爷和二伯都不知道。
"今日物资清单。
"沈歆琪轻声说。
空气中浮现一行金色文字：今日补给：蜂窝煤50块，大米10斤，猪肉2斤，鸡蛋20个，消炎药3盒沈歆琪松了口气。
有了这些煤，爷爷今晚能睡个暖和觉了。
她迅速将物资分类放好，特别注意把药品藏在内室——这些珍贵的西药在这个年代太扎眼。
正要离开时，金色文字突然变成红色警告：系统提示：空间秘密必须严格保守，任何形式的泄露将导致空间自毁。
新时代来临后空间将自动消失，请合理安排物资使用沈歆琪心头一紧。
这个警告从她十八岁起就频繁出现，仿佛在提醒她：秘密一旦暴露，不仅空间会消失，现有的物资也会灰飞烟灭。
她取出一部分蜂窝煤和几个鸡蛋，想了想又拿了一小包红糖。
回到现实世界后，她故意弄出些声响，假装是从地窖取出的存货。
"爷爷，我找到些以前存的煤，还有几个鸡蛋。
"她一边生炉子一边说，"晚上给您蒸碗蛋羹。
"沈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咱家地窖还有这些？
""上次王婶家多给的，我藏了些。
"沈歆琪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对最亲的人也要隐瞒，这是空间给她的枷锁。
次日清晨，沈歆琪早早起床，热了空间里拿出的馒头，又煮了两个鸡蛋。
她小心地把鸡蛋壳碾碎埋进灶灰里——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鸡蛋太过珍贵，不能让人发现她经常吃。
"爷爷，我去机械厂了。
"她裹紧围巾，"中午回来做饭。
"寒风刺骨，沈歆琪缩着脖子往县城中心的机械厂走去。
三个月前，靠着二伯母娘家的关系，她在这家国营机械厂谋了份翻译员的临时工作，主要翻译进口设备的德文说明书。
"沈同志早啊！
"门卫张大爷热情招呼，"今天又这么早？
"沈歆琪微笑点头。
她刻意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既不过分热络引人注意，也不太过冷漠惹人非议。
这是她在这个特殊年代的生存之道。
刚进办公室，厂长秘书就来找她："沈翻译，陈厂长让你去一趟，新到了一批德国设备。
"沈歆琪心里一紧。
陈少言，机械厂最年轻的厂长，退伍军人出身，技术过硬，厂里出了名的严肃。
她才来三个月，跟这位厂长接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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