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4 月 19 日，暴雨如注。
苏晚的白色帆布鞋在积水里浸泡得发胀，鞋跟处的珍珠装饰硌得脚踝生疼 —— 那是顾沉舟去年生日送的定制款，鞋舌内侧还绣着 "SW" 的缩写。
诊断书的边角被雨水淋湿，"胃癌晚期" 西个字像渗开的墨渍，在霓虹灯下泛着青紫色的光，与三年前母亲坠楼时校服上的血迹颜色惊人相似。
帝豪大厦旋转门的金属把手冻得刺骨，苏晚在门廊下停顿三秒，将诊断书折成巴掌大小塞进风衣内袋，那里还躺着母亲遗留的珍珠耳钉，玻璃质感的假钻在暗处发着微光。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右耳后三厘米处有块淡褐色胎记，形状像半颗珍珠，自从三个月前开始胃痛，这块胎记就时常发烫。
顶层办公室的雕花木门推开时，檀香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顾沉舟指间的雪茄是她熟悉的 Cohiba Siglo VI，烟灰落在米色沙发上，在他浅灰色西裤上烫出几个焦斑。
这个细节让苏晚想起昨夜整理衣柜时，在他西装暗袋里发现的抗抑郁药说明书，有效期至 2023 年 12 月 —— 原来他的失眠症，比她以为的更早发作。
"离婚协议" 西个字落在胡桃木茶几上时，水晶烟灰缸里的烟头突然明灭了三次。
顾沉舟抬眸的瞬间，苏晚注意到他左眼角的泪痣比记忆中淡了些，或许是最近频繁飞曼谷的缘故，那里的太阳总把人晒得褪色。
“顾沉舟，我们离婚吧。”
苏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将离婚协议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顾沉舟抬眸，深邃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被冰冷和嘲讽取代。
他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嗤笑道：“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想以退为进？”
苏晚的心猛地一抽，十年的婚姻，在他眼中竟只是一场闹剧。
“我没有开玩笑，这婚，必须离。”
她强忍着胃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声音却坚定无比。
顾沉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苏晚，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
“苏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别忘了，苏氏集团还在我手里，你父亲的命，也在我一念之间。”
听到父亲，苏晚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永远记得，三年前，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是顾沉舟出手相助，条件却是她嫁给他。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而她，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筹码。
“顾沉舟，我累了，真的累了。”
苏晚闭上眼，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这十年，我一首在努力爱你，讨好你，可你呢？
你眼里只有那个白月光——林诗雨。”
提到林诗雨，顾沉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抓住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苏晚，你不配提她！
要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拆散我们，诗雨怎么会远走国外！”
苏晚被他的话刺得心如刀绞。
当年，林诗雨出国留学，与顾沉舟分手，根本与她无关，可顾沉舟却固执地认定是她从中作梗。
十年来，他对她的冷漠、羞辱，甚至折磨，都源于这份误解。
“顾沉舟，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现在只想离开。”
苏晚用力挣脱他的束缚，“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死？”
顾沉舟冷笑，“苏晚，别用这种老套的借口来博取同情，你以为我会信？”
苏晚不再解释，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娇柔的身影冲了进来。
“沉舟哥！”
来人正是林诗雨，她泪眼婆娑地扑进顾沉舟怀里，“我听说你要和苏晚离婚，是真的吗？”
顾沉舟温柔地抚摸着林诗雨的头发，眼神却冰冷地盯着苏晚：“当然是真的，我早就受够她了。”
林诗雨冲进来时，苏晚闻到她身上的雪松香水味 —— 和顾沉舟衣帽间里那瓶限量版 Le Labo 完全一致。
这个发现让她胃部抽搐得更厉害，不得不抓住沙发扶手才能站稳。
注意到林诗雨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和三天前在医院看到的护工编号格式相同，苏晚突然想起上周在帝豪地下车库，曾看见这个条形码在电梯刷卡器上扫出过 "顶楼禁区" 的权限。
顾沉舟抚摸林诗雨头发的动作太过熟练，指节弯曲的弧度和他昨夜给她盖被子时一模一样。
苏晚转身时，余光瞥见办公桌上的水晶相框 —— 本该是他们的结婚照，不知何时换成了林诗雨在剑桥的毕业照，相框角落贴着张字条，是顾沉舟的字迹："2015.7.12，诗雨说剑桥的云像棉花糖。
"苏晚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心如死灰。
她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办公室，走出这座囚禁了她十年的牢笼。
而身后，顾沉舟与林诗雨的低语，像一根根钢针，狠狠地扎进她千疮百孔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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