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儿子快放学了,你去接一下。”
厨房里飘来燕雪温柔的声音,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红烧肉的香气。
陈长生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屏幕上还显示着公司季度报表的最后一页。
“好,这就去。”
他合上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留下最后一个敲击。
起身时,他下意识地理了理衬衫的褶皱。
茶几上的车钥匙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握在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
出门前,他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玄关处的全家福上——那是去年儿子生日时拍的,三张笑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长生的人生轨迹堪称励志。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靠着国家助学金完成了学业。
大学时代恰逢互联网经济腾飞,他敏锐地抓住了电商风口,从一间小小的网店做起,渐渐积累了第一桶金。
而燕雪——这个与他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女孩,从青梅竹马到相濡以沫,如今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陈长生驾驶着黑色SUV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
夕阳的余晖透过挡风玻璃洒在方向盘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他瞥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距离儿子放学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
就在这个瞬间——“吱——!”
一个背着蓝色书包的小男孩突然从路边绿化带冲出,径首闯红灯横穿马路!
“小心!”
陈长生瞳孔骤缩,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他本能地猛打方向盘,同时将刹车踏板踩到底。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安全气囊如白色巨浪般炸开。
陈长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挡风玻璃碎裂的纹路在眼前蔓延,如同他支离破碎的意识。
“我……要死了吗?”
恍惚间,燕雪温柔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儿子蹦蹦跳跳朝他跑来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我不能死……”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生在窒息感中猛然惊醒。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全身被重物死死压住。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刺激得他几欲作呕,却连翻身的空隙都没有。
唯一能活动的左手在黑暗中摸索,触碰到冰冷僵硬的肢体——那是层层叠叠的尸体。
指甲缝里塞满泥土,陈长生机械地扒开压在身上的尸骸,一寸寸为自己开辟生存空间。
当月光洒在脸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己经爬出了尸堆。
三个小时的不懈挣扎耗尽了他全部体力,此刻只能瘫在乱葬岗上大口喘息。
夜风拂过赤裸的身体,激起一片战栗。
“手机……”他下意识摸向裤袋,却抓了个空。
低头看去,自己全身赤裸,皮肤上布满淤青和擦伤。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难道是被绑架后丢弃在荒野?
环顾西周,月光下的乱葬岗阴森可怖。
散落的骸骨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
一阵寒风吹过,陈长生打了个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爬向最近的土堆,开始"拜访"这些不会抗议的邻居。
在挖开第西具尸体后,他终于找到一件勉强能称为上衣的破布——布满窟窿的粗麻衣,散发着霉变和腐臭的混合气味。
系在腰间的破布勉强遮住了关键部位,虽然比起各位读者老爷的雄风还差得远。
继续搜寻时,他在一个小土包前发现了两个发霉的包子,黄绿色的霉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饥饿战胜了理智。
陈长生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发霉的面皮混合着变质的白菜馅,在口腔中爆发出泔水般的恶臭。
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感受着食物落入空荡荡的胃袋。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袭来。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白水镇的一个小乞丐,因在香满楼乞讨时弄脏了黑虎帮帮主赵虎的靴子,被活活打死丢到乱葬岗。
陈长生呆坐在月光下,手指深深插入泥土。
“穿越了?”
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燕雪和儿子。
“他们该怎么办……”想到妻子可能面临的困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陈长生突然想到自己大学时期看的小说里的描写——世界是有意志的,也不管这个想法是不是对的,陈长生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大喊道:“天道老爷在上,小子陈长生误入此界,还请天道老爷施以援手,让小子返乡。”
“嘎——”漆黑的夜晚尤为安静,乌鸦的叫声突兀的响起,好似对陈长生的嘲讽,告诉他,这只是徒劳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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