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顶灯骤然亮起时，成倾散踏着最后一声预备铃登台。
他指尖勾着演讲稿，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冷白，翻页时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前排几个女生下意识屏息。
白衬衫最上方一颗纽扣随意敞开，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
他垂眸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新生，漫不经心的目光像冰棱般划过每张躁动的面孔。
当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与压抑的尖叫开始蔓延，他忽然轻笑一声，喉结在阴影里滚动，磁性嗓音裹着几分慵懒从麦克风里流淌而出：“安静。”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无形的威压，沸腾的礼堂瞬间寂静得能听见后排空调外机的嗡鸣。
“欢迎加入逐梦之旅。”
他单手撑住讲台边缘，“但高中从来不是温室，唯有拼尽全力，才能站在顶峰拥抱属于自己的荣光。”
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而他早己转身离开，白色衣角扫过讲台，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茶香。
成倾散松开领口的纽扣，走进了学校里几乎很少会有人走的小巷子，穿过紫藤花架时，他顺手扯下缠绕的藤蔓，枯叶簌簌落在肩头。
转过锈迹斑斑的铁门，这条小巷便出现在眼前——墙根处散落着啤酒罐和烟蒂，角落里的涂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正是他默许兄弟们“自由活动”的地盘。
他摸出烟盒的动作突然顿住。
巷子深处传来压抑的闷哼，混着布料摩擦墙面的沙沙声。
三个熟悉的身影正将某个蜷缩的轮廓堵在墙角，周砚染着蓝紫色挑染的头发在月光下格外刺眼，他揪住女生后衣领将人提起来，江源的皮鞋碾过她单薄的脚背，陈子默甩着美工刀，刀刃在她裸露的小臂上划出细长血痕。
“谁允许你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了？”
陈子默用刀背挑起女生散落的发丝，“耳朵聋了？”
女生垂着苍白的脸，凌乱的刘海遮住半张脸，腕间那串铃铛红绳随着身体颤抖撞出细碎声响。
成倾散倚着斑驳的砖墙猛吸一口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任由灰烬落在女生颤抖的肩头，才踩着满地狼藉走近。
烟雾缭绕间，他低头居高临下地睨着蜷缩在墙角的身影，运动鞋碾过她垂落的发丝，忽然屈指弹了弹她渗血的脸颊，“挺能忍，换别人估计早就求饶叫唤了吧。”
“不说话？”
成倾散夹着香烟的手指突然掐住她渗血的下巴，滚烫的烟灰簌簌落在她颈间，“舌头烂了？”
他看着女生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突然将燃烧的烟头按在她锁骨下方。
滋啦声响混着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女生睫毛剧烈颤动，却依然死死咬着下唇，连呜咽都卡在喉咙里。
周砚吹了声口哨：“倾散哥，这女的怎么也不喊痛，跟感受不到痛一样。”
成倾散忽然捏住她的脸颊用力揉搓，将她染血的嘴唇挤成滑稽的形状，“哦？
那还真是有意思，小东西，要不然你求求我我就放过你，不然你知道的，走到我的地盘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见女生依然倔强地瞪着他，他突然扯过她的马尾，强迫她仰起头首视自己，又将烟头狠狠碾进她掌心，“我可没有太多耐心啊，你应该清楚，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在女生染血的掌心，烟灰与鲜血混作暗红的痂。
成倾散松开手，任由她跌坐在地，却又突然掏出手机对准她狼狈的模样，“笑一个。”
他俯身逼近，香烟的热气喷在她脸上，“不然把你这副贱骨头的样子，发到全校论坛怎么样？”
看着女生微微颤抖的睫毛，他在烟雾中笑了，那抹笑比巷口的月光更凉薄。
成倾散将包里随揣的钢笔拿出来重重的拍在铁锈斑斑的重物上，金属撞击声惊得诚离身体一颤。
他慢条斯理解开校服袖扣，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后颈，拇指摩挲着她锁骨处未愈的烫伤：“听说孤儿院的孩子最会摇尾乞怜，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闷葫芦？”
周砚踢开生锈的铁桶，哐当声震得诚离耳膜生疼。
成倾散突然攥住她渗血的手腕按在墙上，用钢笔尖在她手背刻下扭曲的纹路：“真是一个不会感到痛的死人样。”
他俯身时白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半截冷白的锁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啊，明明求饶就不会受到伤害了，还偏偏这么倔。”
诚离垂眸盯着他腕间晃动的银表，那冷光像极了母亲遇害那晚刀刃的反光。
当钢笔尖划破皮肤的刺痛传来，她却突然想起孤儿院冬天结冰的水管——那时她也是这样咬着牙，把冻僵的手指塞进怀里捂热。
“还不打算求饶吗？”
成倾散扯下她校服上的胸针，尖锐的别针抵住她眼睑，“其实你很害怕对吧，为什么把眼泪逼回去呢。”
他突然扯开她书包拉链，却发现了里面的病历单和几乎装满整个书包的瓶装药。
“啧，还是个病秧子，让我看看吧，情感解离症…痛觉钝化症，选择性缄默症。”
成倾散可没耐心一点一点的看完，他撕碎了病历单将碎片飘落在诚离头上。
“哼，难怪不会叫啊，原来是不能，真是没用。”
陈子默突然踹开仓库铁门，拎来一桶混着玻璃渣的清水。
成倾散接过水桶时故意让水流过诚离脚背，细碎的玻璃碴扎进伤口，“既然这样我就放轻条件，只要你做出一点求饶的行为，我就放过你好了，也让我看看，是这些病束缚你，还是你本身就不愿意。”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滚烫的呼吸混着烟味，“倒计时。”
说罢猛地将水桶倾倒，看着清水裹挟着玻璃碴漫过她苍白的脚踝，在瓷砖地面蜿蜒成浅血色溪流。
玻璃碴划过皮肤的刺痛如雨点般落下，诚离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成倾散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掐住诚离的脖子眼神凶狠，“很好…很好！”
他近乎疯狂地嘶吼着，“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了。”
诚离抬起头，涣散的目光穿过烟雾与阴影，首首望向成倾散眼底深处。
就在成倾散准备再次施虐时，一声微弱的呜咽突然从她喉间溢出。
她紧绷的脊背骤然发软，顺着墙面滑坐下去，沾着血的睫毛不住颤动，胸口剧烈起伏着，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随着过速的心跳突突跳动，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脆弱的纹路。
成倾散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盯着诚离无意识蜷缩的身体——那因恐惧而战栗的肩膀，那急促起伏却再发不出完整音节的胸口，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粗暴地甩开诚离的手，运动鞋重重碾过地面，却没再继续施暴。
“算你识相。”
他扯了扯领口，语气依然带着不屑，却掩不住其中的意犹未尽，“今天就到这儿。”
转身离开时，他故意踢翻地上的水桶，清澈的水流漫过诚离布满伤痕的双脚，倒映着少年仓皇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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