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具有同样的价值,痛苦与幸福具有同样的意义。
仲夏昼夜温差大,白天火伞高举,夜晚凉风阵阵,蛰伏了一个白昼的虫豸振奋精神,在紧紧相拥的民居小巷里的寥寥路灯下盘旋。
有情调的住客们会在窗户下面栽种一排月季,算是对平淡到窒息的生活的一种反抗。
按照说深夜小巷的人很少,不管是晚班还是白班的人们都要匆匆回去补充睡眠—睡眠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但同样有另一个因素存在—深夜鬼魅游荡,稍有不慎会被鬼魅夺取性命。
沙沙的脚步声—一个年轻人神情恍惚地走进深巷。
他的背后是阴森扭曲的脸—年轻人如此被夺取了神志…在漆黑的深巷前有一盏老式的路灯,灯光发黄也不够明亮但吸引了不少飞虫。
一高一矮带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灯下,稍稍矮的那人提着一盏旧西洋灯。
“迷途人魂安彼岸勿扰此岸…”梦呓一般的声音从提灯那人的兜帽下发出。
“我们是牧羊人,放开那个人!”
紧接着换成铿锵有力声音,提灯人摘下兜帽。
是个浅金色长发的女子,右鬓绑着一条麻花辫,眼尾上扬,眉尾却向下,宛如金绿柱石一般眼。
“牧羊人…碍事的家伙!”
扭曲的人脸钻进了年轻的身体。
“Rain帮我争取时间!”
较高的带着兜帽的人飞速地向前追逐那个年轻人。
提灯人则放下提灯双掌扶地嘴里念念有词。
叫作Rain的牧羊人追随这被鬼魅附身的年轻人在迂回曲折的小巷里。
年轻人的体能被鬼魅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以箭矢般的速度奔走西处,Rain紧追不舍。
“区区牧羊人!”
年轻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做出攻击姿势。
“报上名来!”
雌雄难辨的声音…“你们没有知道必要!”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冲向Rain。
“迷途人临倉…回到你该回到的地方。”
斗篷下是一把长剑—Rain拔剑出鞘做出迎敌的架势。
哐地一声,匕首和剑擦出白色电光。
二人僵持不下。
“真是傲慢啊,自说自话地决定别人的生死!”
临倉处于攻势,不停地变换方位刺向Rain。
“你己经死了。”
“我现在可是神清气爽地活着!”
Rain始终没有作出攻击,用剑防卫这刺来的匕首。
鬼魅附身之后体能和速度会超越人类的极限,执念深重的鬼魅会进一步提升力度甚至可以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
但鬼魅无法独立存在只能附身在人的身上。
Rain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Rain一旦出手一定会伤到此岸的活着的人们,Rain要做的是防守以及阻止鬼魅的逃窜为提灯人争取时间。
Rain无法出手,身上己经有了多处伤口,但鬼魅没有顾虑,身体不属于自己也感受不到疼痛—临倉越战越勇…就在临倉的匕首划破Rain的兜帽的瞬间,影子变为一只手抓住了临倉的脚。
“找到了。”
“搞什么?!
你干了什么!”
临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冲着Rain叫喊道。
Rain举起剑贴近自己的脸,“太慢了…”“抱歉…这里的人太多了找不到准确的位置。”
那个金发的牧羊人提着角灯从影子里慢慢出来。
“动不了了?!”
影子顺着临倉的脚爬上了脖子。
“裁罪!”
Rain提起剑冲向临倉。
冷汗首顺着临倉的额头下来,“明明都死过一次了竟然还会害怕死”金发的牧羊人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Rain的剑穿过年轻人身体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又要开始游荡在街角了吗?
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可以附身的人,又要再死一遍了吗?
又要被尝受心中怨恨的火焰的日夜灼烧吗?
痛恨啊,仇敌却安逸地活着的,自己在彼岸煎熬着…临倉被驱赶出了年轻人的身体。
“量刑!”
影子跳跃起来从爬上魂状的临倉的身体,同时也爬上了金发牧羊人的身体。
随着牧羊人双掌合一,两处的影子都快速收束回角灯,金发的牧羊人缓缓倒下。
“接下来麻烦你了,Rain,看好我的身体。”
“嗯。”
“别搞太晚…”她应该听不到了吧?
Rain摘下兜帽,靠在路灯旁抬起头看向月亮。
Rain,如其名的人,乌云一样的灰黑色头发首到脖颈,如灰色雾天下的潭水一般的眼,厚重的黑眼圈,难辨雌雄的长相,瘦骨嶙嶙。
今晚是圆月啊,明亮的月光…无论多么幸福的事,无论多么痛苦的事都与今晚圆月相伴。
“无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上醒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安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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