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狱友老张在深夜突然消失了。
监舍的铁门明明紧锁,但老张的床铺上只剩下一滩暗红色水渍,泛着铁锈般的腥气。
陆沉盯着那滩液体,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墙壁——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陷入逻辑困境时,指节敲击的节奏能帮助他梳理线索。
“第37次。”
他低声自语。
这是本月第37起囚徒失踪案,狱警的调查报告永远只有潦草的一句“越狱未遂”。
但陆沉清楚,那些消失的人从未真正离开这座监狱——他们的名字从档案中彻底抹除,连亲属的记忆都像被橡皮擦硬生生剜去一块。
首到此刻,他的手腕内侧浮现出一串猩红数字:30:00:00。
次日清晨,陆沉在放风时被一道刺目光柱笼罩。
再睁眼时,他己身处一座哥特式教堂。
彩绘玻璃上镶嵌的不是圣徒,而是十二尊形态各异的钟表雕像,指针逆时针疯狂旋转。
十名男女分散站立,有人西装革履,有人衣衫褴褛,唯一共同点是手腕上跳动的倒计时。
“欢迎来到‘双面谎言’。”
教堂穹顶传来机械合成音,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踱出。
来人戴着纯白钟表面具,秒针穿透右眼位置不断滴答转动,黑色长袍下摆绣满齿轮纹路。
“我是本场游戏的钟摆人——‘守墓者’。”
他张开双臂,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规则很简单:每人轮流陈述一条证词,其中九人必须说真话,一人必须说谎。
投票选出说谎者,正确则处决他并平分其寿命,错误则全员扣除10天寿命。”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名穿貂皮大衣的富商突然暴起冲向大门,却在触碰门把手的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守墓者舔了舔溅到面具上的血迹:“逃跑即视为认输,寿命归零。”
第一轮陈述开始。
3号位的秃顶男人颤声说:“我……我杀了人。”
他手腕的倒计时显示仅剩2天。
7号位的女学生捂住胸口:“上周三,我目击了一场车祸,车牌尾号是349。”
轮到陆沉时,他瞥向富商消失的位置——血雾在地面凝成一行小字:说谎者存活率0%。
“我的罪名是金融诈骗。”
他平静开口,余光却锁定了5号位的眼镜男。
那人在听到“诈骗”二字时,食指轻微抽搐了0.3秒。
“时隙之眼”悄然发动。
无数可能性在陆沉脑中分裂:眼镜男咬指甲代表焦虑,女学生摩挲项链是回忆创伤,而守墓者的秒针在某人发言时会加速0.02毫秒——“5号在说谎。”
投票环节,陆沉指向眼镜男。
守墓者面具下的齿轮发出刺耳轰鸣,眼镜男尖叫着被地板吞噬。
倒计时跳动:陆沉的寿命增至40天。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藏起了从血雾中拾起的金属残片——上面刻着“时间管理局第七科”。
“你明明能看穿所有人,为什么故意漏掉真正的说谎者?”
散场时,一个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陆沉转身,对上林绾审视的目光。
这位女医生脖颈处有一道缝合疤痕,像蜈蚣般蜿蜒至锁骨。
他摩挲着藏在袖口的金属残片,轻笑:“弱者才能活得久……尤其是当猎人扮成猎物的时候。”
教堂钟声骤响,血月从彩窗缝隙渗入,将众人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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