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演戏出卖自己的小说

我表演心痛的时候总是差一点，指导老师建议我去谈一次恋爱。我选择了新晋导演顾泽明。

他好的过分，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直到他听到了我和指导老师的谈话，

我们的感情在那一刻结束。终于我如愿以偿的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可惜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两年后的颁奖典礼上，

主持人问顾泽明的电影为什么都是以悲剧结尾，是不是和自己过去的经历有关。

顾泽明缓缓开口，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只是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目光炽热。

——1颁奖晚会人来人往。从前我只是一个只能坐在后面的小演员。

两年前因出演了一部爱情片的女主角，有了点名气，给我安排到了第二排。

旁边坐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男演员，我只能含笑问好。前一排坐着我做梦都会认出的背影，

怕他回头，又怕他不回头。主持人介绍着一部部提名的影片，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倒也不是怕自己不得奖，只是怕见到熟悉的人。在一层层的铺垫下，

主持人终于宣布了获奖的电影，是顾泽明的《生锈》。台下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我也跟着机械的鼓掌。熟悉的背影走到台上，只是转过来的人冷静淡漠，

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即便台下坐着几百人，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抬头去看他，心虚的发颤。

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问了个略显八卦的问题，

顾导演在过去两年拍了三部有关于爱情的电影，但都是以悲剧结尾，

是不是和自己的感情经历有关。我小心的抬着头，隔着前面一排的人影看向他。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在思考了几秒了，他缓缓回答，可能吧，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的人在拍戏，也有可能是在写自己的故事。他的目光炽热，

里面的情感太过滚烫，烫的我眼里发酸，心脏剧烈的跳动。因为两年前，

他总是以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只是那个时候爱情坦荡，我从不畏惧那样的目光。

2两年前我好不容易接到了女一号的剧本，我为了演好里面的角色，还请了指导老师。

只是每每演到心痛的时候，老师都说差一点。她建议母单的我去谈一场恋爱，爱过恨过，

就懂得心痛了。我刻意接近了那时的新晋导演顾泽明，我在他的电影里演过小角色，

而且他的长相也很不错。我总是以询问表演的方法去打扰他，他甚至比我想象中的更好接近。

在一起后，顾泽明一改那高冷淡漠的模样，变得黏人爱撒娇。他对我很好，不要说心痛了，

我甚至一点点的难过都感受不到。我便换着花样去刁难他。晚饭的时候，

他做了满满的一桌菜。我假装生气，为什么没有煎蛋？他没有说话，赶紧就换了衣服，

去楼下的超市去买。外面下着大雨，他却没有一丝的抱怨，还让我先吃饭不要等他。

明明是一个导演，却看不穿我拙劣的演技。我走到阳台，打电话给老师抱怨，老师，

我都这样刁难他了，他却还一点都不生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如此，

你们就好好谈恋爱，我再找找别的方法。不行啊老师，马上就要开机了，

再不体会心痛的感觉就来不及了，我得赶快想个办法惹他生气，让他狠狠的甩掉我。

当时为了出名，为了有戏演，哪会把感情放在眼里。我挂掉电话，

转头的那一瞬间就对上了顾泽明失望的目光。他的头发还挂着雨水，裤脚衣角都湿光了，

手里还提着一袋鸡蛋。你和我谈恋爱就是为了体会心痛的感觉。顾泽明声音沙哑，

满是委屈。我遏制住想解释的心，嘴硬的说了一个是。顾泽明手中的鸡蛋摔在地上，

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眼眶泛红，似乎是还想给我一次机会，一点真感情都没有吗？

我咬了咬嘴唇，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顾泽明从那天离开，我们再也没了联系。

我得偿所愿的体会到了心痛，演好了那部电影，得了奖有了名气。

我拿着奖杯自我欺骗般的告诉自己都是为了表演，我根本不爱顾泽明，

可惜我忘了老师说的爱过恨过，才会心痛。年轻的时候太过自负，自以为得到了一切，

可惜得不偿失，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3回忆太过美好，结束的却太过突然酸涩。嘿，

杨舒婕，主持人叫你上台呢！我回过神来，旁边的男演员指着大屏幕，催促着我快上台。

我看着屏幕上最佳女配角的右边写着我的名字。还发呆呢！快去领奖啊。

男演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次有了实感，着急忙慌的站了起来，却不小心踩了裙边，

差点摔在了隔壁男演员的身上，还好他扶住了我。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赶忙调整好表情上台，却在发现顾泽明依旧站在上面时，差点失了态。

我竟忘了颁奖典礼的传统，演员得奖都是由获奖的导演宣布。我站在顾泽明的身边，

他身上的味道和两年不同，换了更加沉稳的木质香。舒婕，

听说您以前还出演过顾导的电影，如今一起获奖，心情怎么样？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我，

很荣幸，也很开心。我随口回答了一句，主持人又将问题抛向了顾泽明。

顾导有没有想过之后再和书婕一起合作呢？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让底下的人沸腾起来，主持人尴尬的打着圆场。顾泽明将手中的奖杯递给我，

无意间触碰到的皮肤和金属的奖杯一样冰冷。他没有看我一眼，走完过程就下了台。

我走在他的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一个没留神，在下台阶的时候摔倒。

4离得近的工作人员立马过来扶我。顾泽明注意到动静，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

又坐回到了座位上。那一眼冰冷，心底痛的发麻。小腿被台阶的拐角划伤，

大概7厘米长的伤口渗着血。我不敢耽误别人的进程，忍着痛回到了座位上，

我所有的纸巾叠起来也擦不净腿上的血。旁边的男演员在四处帮我借纸巾，

他拍了拍前面的人，顾泽明，有没有纸巾，杨舒婕腿上流了好多的血。他的语气随意，

应该是和顾泽明认识。顾泽明没回头，没有，陆倾瑞，别烦我。

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顾泽明上一部电影的男主角，难怪那么眼熟。不行，

你这血怎么越来越多啊，得去医院，你助理呢。助理生病了，没关系，我自己开车去。

陆倾瑞是个热心肠的人，腿受伤了怎么开车，我带你去，反正我也没得奖，

屁股都快坐麻了。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走之前还凑到了顾泽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觉得顾泽明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坐在车上，有点血蹭到了座位上。陆倾瑞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座位弄脏了，

等会儿我把洗车钱给你。没事儿，这是顾泽明的车，脏了就脏了。本来就过意不去，

现在又加了个麻烦。医生说止不住血，缝了12针，陆倾瑞比我都怕，站在我旁边眯着眼，

一直问着医生快好了没有，医生不耐烦地让他闭嘴。我加了他好友给他转了3000，

麻烦他洗一下车，他嘴上说着好，却迟迟不肯收钱。送我回家的时候，却不是的熟悉的路。

你开错了，陆倾瑞。顾泽明得了奖请吃饭呢，我带你去蹭顿饭。我说了不用，

放我在路边就行，他理都不理我，还调大了音乐的音量。

我真的怀疑陆倾瑞知道我和顾泽明之间的事情故意这样，又或者是他真的少根筋。

5他停到了酒店门口，我下了车想偷偷溜走，眼尖的陆倾瑞挡在了我的面前。走走走，

我都快饿死了。我还有事，先回家了。陆倾瑞手臂在后面虚环着我，

不给我后退的机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门口站着顾泽明，应该是有一会儿了，

他嘴里的烟燃的只剩下了半支。光影只照亮他的半个人影，显得有些寂寥。陆倾瑞，

快进来。他远远喊了一声，有点不耐烦。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包间，里面坐着7个人，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中间的女生，是顾泽明这次获奖电影的女主角唐宁，

我还看到过两个人的绯闻。顾导带了朋友啊！女生明媚大方的叫我入座。

只是座位刚好九个，我不知道要怎么坐，陆倾瑞看出我的窘迫，你坐着，

我去叫服务员加把椅子。顾泽明冷笑了一声，谁叫你多带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其实被陆倾瑞带来，有一半是我自己的不坚定，我怀着别样的心思，

可是在众人面前被这样数落，我还是没办法继续下去。我起身说了句对不起，匆匆离开房间。

我努力压制心中的酸涩，可是伤心和难堪蔓延在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酒店因为私密性强比较偏僻，叫的车还得要15分钟才能来，我站在门口等待，

伤口因为刚刚走得太急又开始渗血，染红了我的白色裙子。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

迷住了眼睛，眼泪一滴滴落下你在委屈什么？身后传来顾泽明的声音，他走到我身边，

递了张纸过来。我没有接，也没有说话，我怕一张口沙哑的嗓音就暴露了我的难堪。

哭给谁看，又想骗谁，陆倾瑞吗？你别打他的主意，他有喜欢的人了。说够了吗。

一张口，声音颤抖的不像话，说完了你就走吧。顾泽明皱了皱眉，瞥见了我的裙边，

你的腿还在流血，要不我——我打断了他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和我没关系，我脑子有问题在这和你搭话。顾泽明冷冷的撂下这句话，

头也不回的离开。我颓唐的蹲了下去，懊悔自己的嘴硬，为什么就是不肯道歉，不肯低头，

为什么当初不去挽回。6我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我的奖杯落在了顾泽明的车上，

别的东西就算了，可偏偏是这个。我发消息给陆倾瑞，他却发来了顾泽明的好友信息。

车是顾泽明的，我在别的地方参加活动呢，你去问他要。算了，我不要了。

我想了许久，还是发了这条信息，我没有办法再去面对顾泽明。我的的确确是个胆小鬼。

我点进了顾泽明的个人名片，小猫的头像变成了月亮，个人简介上什么也没有写。手机震动，

陆倾瑞发来消息，别啊，明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来我的片场拿吧。我抬头，

沙发上还摆着顾泽明以前送我的小猫玩偶，顾泽明留下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扔，

连摆放的地方都没有变。两年前想要体会的心痛却将我困到现在，无法释怀。

7陆倾瑞的片场在海边，第一眼我就看见他穿着明黄色的短裤，向我招手。等着啊，

我去问顾泽明要钥匙。顾泽明也在？必须的啊，我可是他的御用男主角，

张导也在呢。这两个人这次联手拍一部悬疑片。陆倾瑞走到一个棚子下面，拿着钥匙出来，

扔在了我的手上。我还要继续拍呢，你自己去拿吧。我到了停车场，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熟悉的车，打开车门，却看见了椅背袋子里的兔子挂件。我拿了出来，

和我两年前挂在顾泽明车上的一模一样。你在干嘛？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挂件掉在了地上，沾上了灰。顾泽明立马拿了起来，谁叫你碰我东西的。对不起，

我来拿我的奖杯。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下次能不能不要麻烦别人。对不起，

没有下次了。那最好。我将钥匙放在车上，呼吸沉重，又是一阵心痛。

匆匆和陆倾瑞打了声招呼，我正想走，却被张导叫住。小杨，恭喜你获奖了啊，

之后怕不是接剧本要接到手软了啊。没有呢，我打算休息两个月呢。那正好，

我这缺了一个角色，之前说好的演员今天突然说不来了，我正愁呢，这个角色也很适合你。

我这才知道自己掉进了张导的陷阱，他看穿我的心思，把剧本递给我。别想着拒绝，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而且这个角色你肯定会喜欢的。圈内最怕欠人情，

我粗略的看了遍剧本，已经过去了两小时，戏份不多，可我确实也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角色。

小段，她演安明的角色你没意见吧。没有。无论闹得怎样难堪，

段泽明也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那就开始演第一场吧。不行，她的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