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潮日的收割者第七次赤潮预警响起时，我正在给三号田的改良小麦做授粉。
指尖刚触到淡金色的麦穗，酸雨特有的铁锈味突然变得浓烈。
玻璃幕墙外，原本铅灰色的云层正在翻涌成诡异的绛红色。
腕表发出刺耳蜂鸣，红光在布满水渍的操作台上投下斑驳血影。
"比预测早了十二小时......"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防护服里全是冷汗，黏在背后像第二层皮肤。
那些在通风管道里生长的变异苔藓又开始蠢蠢欲动，它们淡紫色的菌丝正顺着钢架结构向上攀爬，在金属表面留下腐蚀的焦痕。
"小艾，启动三级防护！
"我对着手腕上的改装通讯器大喊，"把二号田的银钛板挪到东侧！
"十八岁的机械天才从控制室探出头，她左眼的电子义眼闪着蓝光："沫姐，储能系统只能支撑四十分钟！
"她身后的全息投影正在疯狂闪烁，代表着酸雨浓度的数字已经突破警戒线三倍。
钢化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扑到观测窗前，看到赤红色的雨幕正在吞噬整座城市。
远处新海湾大桥的拉索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扭曲垂落，雨滴在混凝土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是我见过最可怕的赤潮——酸雨里漂浮着某种荧光物质，像无数只幽灵水母在摩天楼群中游荡。
"砰！
"天台西北角的雨水收集器突然炸开。
淡绿色的酸液喷溅在防护网上，瞬间熔断三根钛合金支架。
我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味道，那些改良小麦在狂风中剧烈摇摆，金黄的麦浪里突然混入几缕不祥的紫红色。
"是血藤！
"小艾的尖叫淹没在又一声爆炸中，"它们顺着排水系统爬上来了！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月前在B区垃圾处理站见过的恐怖场景在眼前闪回：那些暗红色的藤蔓像血管般在废墟间蔓延，被缠住的拾荒者会在十秒内变成干尸。
而现在，这些致命植物正在啃噬我最后的庇护所。
"启动声波驱散器！
"我撞开控制室的门，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出残影，"把备用电源接到——"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颤。
操作台迸溅的电火花中，我看到监控画面里出现十几个黑影。
他们穿着拼接的防酸雨斗篷，戴着改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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