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送单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陈三宝把电动车油门拧到底。
雨水顺着黄色头盔往下淌，浸得眼睛生疼。
手机支架上的订单倒计时还剩2分37秒，超时罚款的红色数字像催命符般跳动。
"师傅麻烦让让！
"他扯着嗓子喊，车轮碾过水坑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路口红灯亮起的瞬间，后视镜里闪过顾客楼层亮着的灯光——那是城西老小区顶楼独居的张阿婆家，备注栏写着"骨痛贴膏急用"。
突然瞥见马路中间晃动的黑影。
急刹让轮胎在积水中打滑，陈三宝连人带车摔出去三米远。
顾不得膝盖火辣辣的疼，他踉跄着扑向那个佝偻身影："阿婆危险！
"货车鸣笛声刺破雨幕。
藏蓝色棉袄的老太太拎着塑料袋，正弯腰捡滚落的橙子。
陈三宝抓住她胳膊往路边拽的瞬间，车灯白光吞没视野。
"小陈啊..."后背撞上隔离墩时，他听见老太太颤巍巍的声音。
这语气像极了他乡下的奶奶，去年冬天咳得喘不上气还惦记着给他纳鞋垫。
剧痛从胸口炸开，头盔磕在道牙子上裂成两半。
陈三宝仰面躺在雨水里，看见自己的手机摔在五步外，屏幕裂成蛛网。
订单超时的蓝光闪了闪，彻底熄灭。
"你命不该绝。
"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手往他掌心塞了枚铜钱。
雨水冲刷着钱币上的"天佑"二字，青光从指缝里渗出来。
陈三宝想说话，喉咙里涌出的血沫却堵住声音。
货车上跳下两个男人，雨靴踩水声越来越近。
"要死！
这老太婆怎么在路中间！
""赶紧看看人还有气没..."老太太突然俯身，银白头发垂在陈三宝脸上。
他闻到淡淡的艾草味，混着雨水腥气。
铜钱烫得惊人，像是要烙进掌心肌肤。
老太太干裂的嘴唇贴着他耳朵："往东走，别回头。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陈三宝的视线开始模糊。
霓虹灯招牌的残影在天上飘，铜钱上的青光凝成细线钻进鼻孔。
他想起早晨接女儿视频时，六岁的小姑娘举着新得的奖状喊："爸爸我数学考了98分！
""别怕..."老太太的声音忽远忽近。
陈三宝感觉身体变得很轻，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羽绒服。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铜钱在雨水中浮空旋转，青光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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